我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杏仁露冷了些,我舀了一勺,牛乳有些發腥。我不喜好破敗的東西,便將這杏仁露推到一側。
衷兒乖靈巧巧地窩進我懷裡,不出半盞茶的時候,我隻感覺懷裡的小腦袋越來越重,低頭一看,這孩子倒是心寬的很,上一刻還淚眼汪汪的,這一回卻反倒睡著了。
成心機,陛下曉得衷兒天賦如何,常日裡對他不寄厚望,若不是皇後一向在背麵力保衷兒,抬出立嫡宗子的祖宗家法來,衷兒保不齊一早被陛下封了王扔出去了。
我有些驚詫,拉了他在榻上坐了,撫了撫他的髮絲,問道:“如何是‘又’?疇前有人想害衷兒不成?”
衷兒點了點頭,老誠懇實隧道:“李孺人說想衷兒啦,哭的可悲傷呢。”
我想了想,點了點那張題卷:“不如...張大人來答,如何?”
他搖點頭,我便將他的被角掖好,握著他的手柔聲道:“睡吧。阿姐在這兒呢。”
張泓雙手呈上那些宮外名流的答卷,我略掃了掃,見上頭辭藻極儘富麗,橫貫古今,那辭藻是引經據典,看的人目炫狼籍。
張鴻道:“隻是微臣瞧著,怕是不當。”
我點了點頭,這才放心暴露笑來,將那捲答卷遞給身邊的侍女,命她叫人封好了,呈到陛上麵前。
我嘲笑一聲,好一個瞧準衷兒心智不熟的小賤人!
我見了他,頃刻來了精力:“張大人快快請起。”
我清咳一聲,將衷兒的身子扳正,直視著他,見他滿臉委曲,目光清澈,又不好發作,隻得沉著臉道:“衷兒前些日子去瞧了瞧李孺人?”
我歎了口氣,摸了摸懷裡如玉如瓷的小麵龐:“傻孩子。”
“張大人請講。”
他盯著我的臉,奉迎地蹭了蹭我的手:“阿姐,你彆難過。衷兒不疼。”
我微微點頭,將衷兒的小手塞到被子裡頭去,小聲道:“讓他去書房等我。”
衷兒握著我的手合上眼睛,不一會兒,呼吸聲垂垂均勻,已是睡熟了。
那內侍應了一聲,我又道:“最緊急的是瞧瞧這回究竟是誰在陛下跟前兒多嘴了,返來稟報。”
我坐在交椅上,撐著下頜等了小半晌,侍女上了一盞佛手杏仁露,我含了一口在口中,抿了抿。
衷兒打了個嗬欠,不覺得意隧道:“衷兒曉得兄長們不太喜好衷兒,夏季的時候騙衷兒赤身,將衷兒推動河裡...”他想了想,又道:“還在衷兒靴子裡頭釘過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