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扳著腳脖子,回想昨晚鬼大俠要她記著的三件事,隻感覺腦筋不敷用。他到底是甚麼人?他到底想乾甚麼?
吳茱兒直愣愣地躺在床上,模糊聽到了門聲輕響,曉得他走了。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翻開被子就看到腳腕上一圈刺目標白紗,刹時暴露一張哭臉來。昨早晨她冇有比及穴道解開,就悲傷地睡疇昔了。
那料子動手綿軟,絲滑如水,饒是月娘在幽蘭館見慣了好東西,也不得不奇怪。
說著,他就端起托盤要走,語妍卻不承諾,手快扯住了他袖子,那掌櫃的手上不穩,一疊布就輕飄飄地滑落在地上,他冇刹住腳,踩了上去。
“瞧我這記性,都忘了給娘子購置幾套像樣的行頭,等下就讓人去尋了裁縫和繡娘。”
“都甚麼時候了,你如何還在睡覺,到底你是丫環還是主子?曹公公頓時就要過來了,你從速清算清算,過來服侍娘子。”
吳茱兒:你們兩個湊不要臉!
曹寺人側頭瞄了她一眼,道是月娘留下的阿誰野丫頭,瞧她那不倫不類的禮數,哼笑一聲,冇有理睬她,扭臉進了茶館。吳茱兒低著頭跟在了他身後。
語妍嘴上冇說甚麼,卻也湊了上去,唯獨吳茱兒杵在月娘身邊,右腳不時地蹭一下左腳。
阿爺說過,出門在外受點委曲不怕,最要緊是保住性命。
――嗚嗚嗚,她又被騙了,本來鬼大俠也是好人。
吳茱兒睜著一雙淚眼,儘力想要看清他,麵前卻隻要一團恍惚的黑。他方纔到底對她做了甚麼?
“這月白給娘子裁一件裙子,這柳綠就做一條披肩,紅色的襯得起娘子好膚色,過了秋也能用,不如都要了吧。”
說完就走。來無影,去無蹤。
江寧縣比句容可大很多,景色最好的是東山一帶,最繁華的倒是建安坊四周,店鋪林立,路麵寬廣。月娘乘著一頂官轎,得以行走在路中心,小商小販和布衣百姓都是沿著街走的。
轎伕認得路,來到城內最馳名的一家綢緞莊子,壓下轎門,吳茱兒還冇伸手,心琪就搶先上前攙了月娘下肩輿,語妍又用心搶先一步,把她擠在了背麵。
掌櫃的看向月娘,見她這個仆人冇反對,就點了頭道:“最遲三天,就能送來。”
語妍卻嘲笑一聲,看不起她冇出息的模樣,甩臉道:“賠甚麼賠,又不怪我們,你讓他說,甚麼人敢同我家娘子爭搶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