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茱兒看了那笛子一眼，當即想起來一件事，捂著額頭叫一聲糟糕：
吳茱兒吐氣，拖著怠倦的身軀回到船艙，先灌了幾杯茶水解渴，再到房裡改換衣物。這裡不得不提，太史擎給她備好了三套一模一樣的齋衣，便利她替代。
船頭的供案早早收了起來，鋪上一張草蓆，擺了一張茶幾和兩隻坐墊。茶爐生煙，太史擎坐在東首，左手把玩著一根長笛，見她來了，便將笛子遞疇昔。
“哦。”吳茱兒收回視野，這回改看本身的鼻子。
“啪。”“兩腿併攏。”
吳茱兒聞言，心中一陣盪漾，鼓足勇氣昂首看向他。離得如許近，她能清清楚楚瞥見他眉心處皺起的褶子，瞥見他的眼睫比女兒家還要纖長精密，瞥見他矗立的鼻梁上有一小塊骨頭崛起，瞥見他――
再來，她跟著太史擎進京，一定冇有機遇同月娘相逢。
她兀自煩惱了一會兒，就聞聲內裡傳來太史擎的呼喊聲：
戒尺拍向她腦門，太史擎冇好氣道：“叫你昂首，冇叫你盯著人發楞。你給記著，與人相處時，若非熟悉不成直視，那是失禮之舉。該當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我來煮茶，你來吹一曲。”
跟著月娘進京餬口的門路斷了，所幸她交了好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現在做了白鹿書院的女弟子，聽太史擎的口氣，她隻要刻苦勤奮。書院裡不但管吃管喝，另有薪俸可領。真她學了出息，將來乾甚麼都輕易。
吳茱兒下認識挺起了胸膛，背貼著桅杆，卻低著頭不敢同他對視。
吳茱兒因而被他拎到了船麵上。
她半信半疑地丟進嘴裡，同唾沫嚥下去。下一刻，她便捂住了嘴巴，喉嚨裡涼絲絲的，像是吞了粒冰豆子，她能清楚感遭到那藥丸子順著她的喉嚨滑進了肚子裡。
太史擎拿起戒尺，先用一頭挑起了她的下巴，語氣峻厲道：“逢人低頭矮三分，你隻需記著你是白鹿弟子，除了六合君親師，不準在任何人麵前低聲下氣。”
吳茱兒解下汗濕的衣裳，拿帕子擦了擦出汗的地兒。雖說她夙起才洗的澡，但出了汗多少有點氣味，她皺了皺鼻子，目光一轉，落在床頭的青花小瓶兒上。
七夕過後，氣候轉涼。
“平常書院課業，不過乎君子六藝與文人四友，萬變不離其宗。而你根底太差，我要重新教起。開蒙識字先放到一邊，明天第一堂課，我先教你何謂‘站有站相，坐有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