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亮，就有人來拍江寧彆館的大門。
（二更）
六福得了信兒倉促忙忙跑到走廊底下敲窗，一回兩回叫不醒內裡的人，隻能提了聲兒道：“爺爺快醒醒吧，出大事兒了！”
曹寺人冇心機計算他神采，張嘴便問：“到底如何回事，凶手呢，抓到了嗎？”
“曹公公可算來了。”
兩人來到後堂，宋孝輝不等曹寺人開口，就先發難：“公公這回害慘我了，我且問你，何家三口人究竟是不是牛內監逼死的？”
牛內監的屍身一早被挪出來了。衙門外守著兩行衙役，不準閒雜人等靠近。
“牛礦監死了，”六福打了個寒噤，將前來報喪的人的話學了個遍：“他被人割了舌頭，抽了褲腰帶吊死在知府衙門前的大梁上，明天一早才被人發明，全部血人把衙門口的台階都沾黑了。”
“總而言之，鬼太白此人嫉惡如仇，又好抱打不平。他想必是認定了牛內監害死何家三口人，又見我判錯結案子，纔會殺人請願。何況他來無影去無蹤，要抓他談何輕易。”
“那我就說不準了，”宋孝輝用心點頭，勸說他道：“公公比來循分些，夜裡多派幾小我守在房門外，留意著點兒風吹草動。”
聞言，曹寺人苦笑連連，“我那裡勞動得起嶽統領，你當我多大的臉麵。”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得去求一求，當即就同宋孝輝道辭，拔腿就跑了。重新到尾，竟然冇有提一句見見牛內監的屍首，可見這利字當頭的酒肉兄弟，有多涼薄。
宋孝輝等他分開了，又背動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曹寺人從夢中驚醒，光著膀子坐起來，一左一右兩個雛兒還在昏睡，昨夜服食了迷香，再吵都吵不醒。
宋孝輝搖點頭。指了指後堂，表示他換個處所說話。
接著就給他出了個主張：“嶽統領不是還在應天府麼，你不如去求一求他，傳聞嶽統領武功高強，特彆使得好弓，百步穿楊箭無虛發，如果他肯庇護你，就算那鬼太白找上門，想必也近不了身。”
曹寺人眉心一跳，趕緊問道：“宋大人曉得凶手是誰？”
宋孝輝還是嘲笑：“公公身在京師，想必未曾傳聞過此人。但在江東一帶，卻鮮有人未曾傳聞過他的大名，江湖人稱鬼太白是也。”
他惴惴不安地趕到了衙門，一下肩輿就瞥見地上有一灘水跡，明顯是之前有人潑水洗地，但是冇洗潔淨，青石台階上那黑乎乎的一片，清楚是排泄來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