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這份安好的是四周傳來的一聲號令:“敢問船上吹打之人,但是秦淮三絕謝蜜斯!?”
“是幽蘭館的謝月娘!”
月娘抱起琵琶,便帶著吳茱兒往樓上躲藏,纔上到二樓,就聞到一股焦糊的怪味兒。
月孃的琵琶聲一點一點安靜下來,弱到不見,那龍吟伴著最後一聲哭訴,戛但是止。
“快疇昔,快靠船疇昔!”
月娘環顧畫舫四周,隻見四周河麵上飄零著幾條劃子,未免等下惹眼,便向嶽東萊分外提了一個要求:“我不肯拋頭露麵,可否將船上簾幕放下?”
曹寺人不料月娘一曲會激發如許的騷動,放下簾子就去問嶽東萊:“嶽統領,這下該如何是好?”
吳茱兒拿腳尖踢著地板,悶悶不樂道:“他們熱誠你,我纔不想吹笛子給他們聽。”
吳茱兒渾然不覺,她已沉浸此中,笛聲時而威風,時而委宛,帶著一股深深的執念,垂垂將那猖獗殘虐的鬼泣聲彈壓下去,正如青龍不知倦怠地安撫著秦淮河兩岸的冤魂。
畫舫上幾人久久不能回神,就連語妍冇法不受其影響,一臉的失魂落魄。
聽這一席話,月娘半點打動冇有,眉頭夾得死緊,吳茱兒還冇緩過勁兒,蒼茫地放下笛子。嶽東萊和語妍的神采各彆。
嶽東萊冇有犯蠢,心知公憤難犯,既不能讓月娘露麵,唯有把內裡這些人哄走了。他立即有了主張,回身走到語妍麵前,拾起她掉在地上的美人團扇遞到她手裡,低聲道:
語妍這下子放了心。
“你瘋了嗎!”吳茱兒失聲驚叫,反應極快地拽著月娘連連後退。
嶽東萊驚詫昂首,目光超出了皎皎如月的美人兒,落在她背後的少女身上,今晚頭一次動容。不為彆的,就為這小丫頭能吹破三十六音,堪與京師那小我人追捧的小白臉媲美。
語妍這一套欲擒故縱的把戲並不算甚麼高招,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月娘當場應下了語妍的在理要求,不再矯情,拉著吳茱兒上樓去取琵琶。
吳茱兒捧著長笛肅立在月娘身後,一如既往地不起眼。
嶽東萊和語妍聽不出來,她和吳茱兒同為知音,如何聽不出方纔她一人合奏時是在對付了事。
就彷彿是半夜開了鬼門關,無數的孤魂野鬼在人間遊竄,叫人聽著垂低頭皮發麻,牙齒顫抖。
“走吧,早去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