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白芷見她不語,輕聲喚道,“另有一樁事要請太太示下,表姨太太家的婉女人前兒已從鬆江府上京來了,估摸著這幾日就到。纔剛吳嬸子說,舅太太的意義,是請太太先行安設了她。這裡頭原也有一層意義,婉女人的年紀和三爺相稱,身份上也不差甚麼,若今後能親上做親,對太太也有裨益。這到底是舅太太的主張,您瞧著如何呢?”
段夫人蹙眉道,“讓嫂嫂操心了。就這麼辦罷。一個庶子罷了,也不值當多費考慮。”白芷點頭道,“是這話。太太端莊還該籌劃好三女人的事。像是老太太那般,即便庶宗子秉承爵位,到底有個當皇後孃孃的親閨女,誰也不敢小覷了就是,任他多高的爵位也毫不能在老太太跟前猖獗。”
段夫人微微閉目,點頭淡淡道,“過些日子,你天然就曉得了。”
白芷捧著綠地粉彩小茶盅,奉與段夫人,一麵低聲道,“太太先潤潤喉嚨,是歇一會子,還是馬上就傳吳嬸子?”段夫人卻不接那茶盅,撫額很久,點頭道,“叫她出去罷,且把我給舅太太的東西一併拿出去。”白芷承諾著,倉促進了出去。
段夫人輕笑一聲,道,“我拿甚麼比她?人家可另有個遠親做輔臣的好兒子!我這輩子便是冇有養兒子的命了。”白芷忙搖首道,“太太做甚麼說這麼沮喪的話,您還年青,安知今後的事,我們還是將舅老爺給您的藥好好吃著.......”段夫人揚手打斷道,“吃了多少副了,又吃了多少年了。我本身的身子本身清楚。當日養下瑩丫頭,那大夫如何說的,你們都清楚,不過瞞著我一小我,哄著我一小我罷了。我早就死了這份心。”隔了半晌,幽幽歎了一句,道,“論知心,我有瑩丫頭一個也足矣了。”
吳瑞家的笑過一陣,卻冇比及她料想中的同仇敵愾――良家明淨女子對於不守婦道的敗德之人的不齒鄙棄,不由細細打量起段夫人,隻感覺她神情中透著一抹懨懨,便懷著多少慈悲心,以己度人的安撫起她來,“姑太太彆急,這事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我臨來之前,太太特地叮嚀了,這齊氏原是窮怕了的主兒,不愁撬不開她的嘴,隻是不能操之過急了,須得讓她曉得我們拿捏著她一家性命,是她上趕著求著我們。再者,這樁事若說做做文章也使得,姑太太細心想想,豈有母親喪德,女兒尚能有好言傳身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