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潘公子覺得，此戰結局如何？”
捧著茶盞的人兒被嚇了一跳，連手裡的茶盞都掉了下去，“咣”地一聲，粉碎一地。
我知她對秦朗之事並不知情，隻得含混一笑：“放心，你我敬愛的男人，都會安然返來。”
我盯著書案上，那被瘦子飲了一半的茶，俄然有些欣然。
君子於役的表情，莫過如此。
不一會兒，卻聽門口有人通傳，說寧王世子要見我。
今上朱棣還是甜睡，太子監國，諸臣早朝，後宮安靜，一如往昔。
他緩緩起家，身上黃金鎧甲如同片片龍鱗，收回耀目光芒，我方想起，這個常日溫文爾雅、憨態可掬的瘦子，這個待人馴良，彷彿人畜有害的瘦子，也曾率戔戔萬眾扼守北都城，以無以倫比的智計和勇氣，抵抗了李景隆的五十萬南軍！
芙蕖立時惶然：“我冇想過甚麼位份，能服侍在殿下身邊，我已萬分滿足了。”她一雙秋水盈盈望我，“心月，我自始至終看得明白，殿下內心隻要一個你。雖說你曾與……然逝者已矣，現在太子妃又被殿下囚禁，你若能入主東宮，不但殿下，連我都是歡暢的……”
我冷嘲笑道：“邪不堪正。”
“報！三殿下謀反，正帶百餘部下圍攻乾清宮！”
“冇甚麼大事。”他昂首望我，故作閒淡神情，“想問問心月你，對本日的奪宮之爭，有何觀點。”
此報一出，滿殿皆嘩然。
正想著，卻見一隻纖纖素手，略帶顫抖地端起茶盞，將剩下的半盞茶送進了櫻唇。
你大要上擺佈逢源、兩麵示好，實在卻不竭激化著太子與二皇子之間的衝突，讓二人在內鬥中相互耗損，而你，再坐收漁翁之利。”我嘲笑，“本日的謀反逼宮，三皇子是二皇子的炮灰，而二皇子，則是你寧王世子的炮灰，我說得可對？”
芙蕖略放寬了心，我怕她再胡思亂想，便陪她留在思齊殿中，清算太子桌案上零散的冊本。
我立在暗處，靜望著那雙素手捧著了茶盞，捧得那樣緊，彷彿在迷戀其上的一絲餘溫。
潘公子不睬會我的諷刺，閒閒地給本身斟了杯茶：“心月莫非未曾傳聞過，為主帥者坐陣中軍，衝鋒在前的皆是兵卒炮灰罷了。”
瘦子愣愣地盯著我看了斯須，終笑：“好，這頓酒，我等著。你且去罷，我另有很多事要與幕僚商討。”
“報！二殿下率部兩萬，打著‘勤王討逆’的燈號，正往玄武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