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時偶然幫他做名詞解釋,一擺手錶示這並不首要,“那麼,紀流蘇發瘋以後呢?”我再度望一眼臥房桌上打翻的燈盞,和地上一片狼籍,“鬨出這麼大動靜,紀流蘇她娘總不至於聽不見吧?”
“應當是。”金捕快臉上現出個彆有深意的神采,“我剛纔去鞠問了紀流蘇她娘,這老婆子既放縱著女兒做皮肉買賣,便也幫手做些迎來送往的事,對紀流蘇的恩客都非常熟諳,然據她所說,這個死去的男人,她之前並未見過,也不曉得是何時來的,想來應是昨晚夜深,她已睡下以後,纔來找的紀流蘇,故而她並未發覺。”
不測的是,等我的不是李雷,而是他部下的另一名捕快。
告彆潘公子回到家中,卻被滿頭是汗的阿暖劫在了門口,比劃說又有一名官差打扮的人來找我,現在正在前廳裡坐著。
聽金捕快平話似的講完了全過程,我又在紀流蘇房裡細細勘驗了一番,纔出門去尋李雷。
“還真不是。這紀流蘇是金陵城中一個地痞惡棍和一個大戶人家的丫環私通所生的女兒,提及來也是命苦,跟著那樣的爹孃長到十五歲,她那賭徒老爹欠了一屁股債,為了還錢便狠心將她賣了。
我趁機環顧了一下四周,認識到這應是間女子的內室,“不是說又有個女鬼,人呢?”
“就是暗娼。”
“哦……”那麼床上躺個赤裸男人,倒也不敷為奇了,“也就是說,那死去的男人,是紀流蘇的恩客?”
我望一眼不遠處摔在地上的古琴:“不會又是個式微官宦家的女兒吧?”
“冷公子您可返來了!”這黑臉捕快是個急性子,上前兩步扯了我便往外走,“我們李頭兒交代了,讓我儘快帶您去甜水巷!”
“以是,這宅院是死去的男人和女子的家?”
“倒了冇有……”潘公子被我這相稱老練的題目逗得唇角一勾,“你……挖它牆角了?”
“公子彆急,頓時就講到這段兒了。”這位金捕快很有平話的天賦,“話說紀流蘇在教坊司為歌舞伎之時,勾搭上了金陵一名富商錢老爺,幾番來往以後,錢老爺對她愛好非常,便費錢將她從教坊司贖了出來。但鑒於正妻錢夫人是個火爆脾氣,錢老爺不敢將紀流蘇帶回家,便在甜水巷這裡給她置了個彆院,瞞著正妻養做外室。
然睡了冇一會兒,便聽到紀流蘇房裡叮咣作響,還夾帶著不似人聲的哀嚎,她娘擔憂紀流蘇虧損,便喚醒丫環起家去看了看,這一看可嚇壞了!便見她女兒披頭披髮、滿臉是血,狀如鬼怪地從屋裡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