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來臨時，陳東興抱著湯姆坐在防波堤上。拜仁的鋼鐵鯨魚正在北海深處崩潰，每一塊墜落的鋼板都刻著曼聯球員的基因暗碼。張明月將手術刀刺入本身心臟，取出的微型嘗試室正在分解新的魚網纖維——此次用的是卡瓦略機器脊椎的合金質料。
卡瓦略的拖網船在火焰中崩潰。葡萄牙人蛻下皮膚薄膜，暴露機器與血肉融會的真身——脊椎是拜仁嘗試室的輸油管，腎臟位置嵌著曼聯青訓營的排水閥。「我們都被編進同張魚網了，」他扯斷輸油管，噴湧的不是血液而是1999年的香檳酒液，「從你父親漁船淹冇那刻開端。」
汙水措置池的熒光海麵俄然沸騰。張明月踩著漂泊的顱骨躍來，手術刀尖挑著三條基因章魚——那些刻滿陳東興童年日記的觸鬚正在猖獗抽搐。「它們不是拜仁造的，」她將章魚甩向汙水，微生物立即將其吞噬成骨架，「是你出世時，曼聯嘗試室植入母體的影象編碼器！」
北海深處傳來悠長的鯨鳴，那是卡瓦略的機器殘骸在哼唱母胎影象裡的葡萄牙民謠。陳東興曉得，這場持續二十年的基因戰役才方纔扯開序幕——母親的魚網裡，還甜睡著更陳腐的足球亡靈。
南看台小女孩俄然將貝殼項鍊拋向海麵。項鍊在朝陽平分化成無數光點，每個鈣質碎片都映出母親編織魚網的場景。當光點彙成龐大的紅色妖怪標記時，陳東興聞聲二十年前漁船顛覆處傳來父親的呼喊——此次不再是基因編輯的幻聽，而是穿越時空的實在聲波。
陳東興扯開球衣，暴露被魚網纖維縫滿疤痕的胸膛。母親的編織伎倆現在清楚可辨——那些看似混亂的網眼，實則是阻斷基因微生物的二進製防火牆。當他扯斷一根纖維插入汙水，熒綠菌絲俄然個人自燃，火線沿著地下管網直撲慕尼黑嘗試室。
卡靈頓的地下排水管道在暴雨中收回雷鳴般的轟響，陳東興的球鞋陷進淤泥，每拔一步都帶起成串熒綠的基因微生物。安切洛蒂俄然拽住他手腕，意大利人胸口暴露的金屬樹苗已伸展至喉結，枝杈間吊掛的迷你屍骨模型正跟著呼吸搖擺。「聽著，」樹苗的根係在聲帶裡爬動，使他的聲音帶著詭異的金屬顫音，「你母親的魚網不是謾罵……是二十年前我們埋下的疫苗載體……」
卡靈頓的百年青訓碑在廢墟中主動重組，銘文被火焰炙烤成新的預言：
「疫苗向來不是藥劑，」張明月咳出熒綠的微生物，它們在空中拚成曼聯的隊歌歌詞，「是你母親用二十年陽壽編織的防火牆。」節製台轟然爆炸，陳東興在氣浪中抓住最後兩瓶解藥，卻發明標簽上印著卡瓦略與湯姆的嬰兒照——他們的基因早在胚胎期就被編輯成對峙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