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預習陶瓷文明課！"華裔少年亮脫手機裡的慕課證書，"要罰錢找國際足聯非遺庇護基金。"
雨簾中的陳東興俄然脫掉球鞋，赤腳踏進泊車場水窪。波紋盪開的紋路與窯變釉毫無二致，他摸出隨身照顧的銅釘，在腳踝刻下新座標——北緯30°15'，東經120°12'，永豐倉的青瓷足球正在出窯。
虎子的視頻聘請俄然彈出：永豐倉遺址的瓷窯正吞吐烈焰，四百個孩子將寫滿戰術的素胎投入火膛。母親舉著長鉤挑開窯門的頃刻，焰色映出2030年天下杯決賽地的經緯度——卡塔爾戈壁深處，一座形如倒扣匣缽的球場正澆築最後一塊陶土穹頂。
第四官員舉起檢測儀："隻是淺顯陶土，先生。慕尼黑啤酒節用的陶杯質料。"
開賽哨響，陳東興俄然抓把草屑拋向空中。混在此中的磁化陶粉吸附雨滴，顯形出對方防地的"釉麵氣泡"。當薩內帶球突進時，他的每一步都踏在匣缽碎片的尖角上——這些暗器是虎子用燒燬窯具打磨的，現在正在草皮下開釋滋擾生物電流的次聲波。
加時賽第118分鐘，陳東興的護膝在拚搶中崩裂。暴露的膝蓋上，前年手術疤痕正排泄混著瓷粉的血水。他俄然想起十二歲那年的暴雨夜，母親用拆遷工地的紅磚給他灸治骨折——磚塊的熱度與現在草皮的冰冷在時空裡堆疊。
"肮臟的東方巫術！"拜仁主帥扯爛西裝。
開場哨聲中，陳東興扯開球衣。胸前的鈞瓷開片紋被雨水泡發，裂紋中排泄虎子特製的磁流體——黑液在草皮上主動繪製出歐冠獎盃的窯變過程圖。他跪地親吻的草皮下，三十粒龍泉青瓷籽正在抽芽。
足球如待燒的素胎滾到腳邊，陳東興擺出搖青的姿式。這是他從龍井茶農那偷學的"達成腳法"，右腳外腳背搓出的弧線讓雨水在空中扭成麻花。當諾伊爾判定失誤撲向相反方向時，皮球已如出窯的窯變釉般在網窩綻放星空藍。
換衣室煙霧報警器俄然嘶鳴，安切洛蒂踹開消防櫃，拎著滅火器往陳東興膝蓋噴乾冰："給你這口活窯降降溫！"
諾坎普的夜空被暴雨洗成青瓷色，陳東興的護腿板裂縫滲著窯變的釉彩。虎子寄來的匣缽碎片在換衣室地板拚出拜仁的戍守熱圖，每塊陶片上用礬紅料寫著對方球員的肌肉頹廢指數——這是母親帶杭州窯工連夜測算的"人體窯溫表"。
諾伊爾撲救時手套打滑，轉播鏡頭捕獲到球麵詭異的反光——那是陳東興賽前用窯汗擦拭的足球，大要構成奈米級釉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