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淵佳耦本來另有顧忌,現在聽她如此說,總算安了心。英蓮長舒一口氣,拉了她一隻手握在掌心,笑道:“好mm,你能這般想,總算不枉我和你姐夫疼你一場!”
前麵幾日亦是如此。林如海時不時醒來一回,飲些湯藥說不了幾句話便撐不住。雖說不再嘔血,可一日竟有大半日都是睡著的,便是醒了,也左不過說些“九兒好好養胎”、“黛玉須依姐姐、姐夫行事”等語,目睹著其大限之期期近,英蓮心中自是暗自哀傷,饒是黛玉不知情,也模糊覺出些許訣彆的滋味來,神情一日比一日沉重。
不想林如海卻吃力地搖了點頭,抿出一絲笑來:“傻話!這些年你為玉兒做的我都看在眼裡,我天然放心。你與玉兒都是我的女兒,我一樣掛記。現在你又有了身孕,可惜我無福,不能親目睹他出世,然我走以後你切莫太悲傷,儘管好好將養……”
紫鵑忙上前接了,喜道:“這花可比本來的都雅百倍千倍,等老爺醒了定會喜好的。”
李明毅原還放心不下,那頭阿繡早已衝將上來,一麵拖他袖子一麵嚷:“彆人管你叫李小仙,你便真當本身是神仙不成?你數數本身幾天冇睡了,難不成是用心想早死瞭然後讓我守寡的?我不管,馮大爺都發話了,今兒個你再不跟我歸去歇著,我就找臭老頭哭去,說你忘恩負義,說話不算話,說你是明白眼狼……”
徐光看了一回,又笑了一回,待他們出了門,才搖點頭歎道:“今兒個我算是明白,究竟甚麼叫‘鹵水滴豆腐,一物降一物’了?”
世人聽了俱是非常心傷,那頭幻雪已領了思煙、雪雁出去,然到了門口卻恰好碰上了聞訊趕來的慕耀師兄弟。
“隻怕爹爹等不到阿誰時候了。”黛玉說著,又流下兩行淚來,哽咽道,“孃親生前最愛菊花,故而爹爹纔會命人在院子裡種了好些,還把這院子改喚夢菊堂。疇前每年菊花開了,爹爹都要細賞一番的。你們快叫幾小我到院子裡摘些大的,裝在瓶裡擺在房中,等爹爹醒來便可瞥見了。”
英蓮、黛玉聞言,自是悲傷得更短長,又見林如海似要起來的風景,忙取了一個枕頭墊了,扶他靠在上麵,隻見他閉著眼悄悄養了一會子,約摸有了力量,才緩緩伸了一隻手,指了指中間矮櫃,道:“好孩子且莫哭,趁我另有精力,好將幾句話叮囑你們。你們翻開那櫃子,將那邊麵的兩個匣子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