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笑道:“奶奶您想, 銀庫管事吳登新, 他家裡但是有兩個待嫁的女兒, 都生得如花似玉,比人家大族令媛也不差分毫。年前挑人,他們求了恩情,說等兩年出去服侍。服侍主子都不樂意, 怎甘心嫁給那些大字不識的山民?她們一是想作布衣, 嫁給富戶人家做少奶奶。二是想要攀上主子們做姨娘, 掙上半個主子。總之是想做人上人。豈能甘心替彆人受過斷送後代的出息?“
王氏這裡也曉得了,倒是嘲笑:“這個鳳丫頭,醋勁兒也太大了,本身懷著身子,還要拘管男人何為,也不怕人笑話!”
鳳姐猜想,隻怕明日賈璉也不會回府。翌日淩晨,興兒昭兒攙扶著賈璉回家了。
平兒點頭:“奶奶放心,奴這就去。”
歸去東院?
王二夫人冷哼:“你父親替她辦了,她做成騙局,卻又翻臉不認,恁說那塊玉不是你父親那塊,是寶玉天生含在嘴裡的東西。你說好笑不好笑?當時我就惱了,要去跟你們老太太攤牌,她才慫了,事成定局又在我麵前暴露傲人姿勢,真不曉得她哪兒來的臉……”
鳳姐這般發飆,榮慶堂榮禧堂都曉得了。
吳登新家裡瞪眼痛斥:“你當然不怕,你的兒子閨女都贖身出去做了良民,我的宗子、長孫,都是主子秧子。這也罷了,我們本來就是主子,服侍人也是該當。但是,我的兩個女兒才十三歲,還冇許親,如果去了東省地,一輩子就完了。再者說,這是五千銀子啊,把我百口賣了也賠不起,銀子是二太太化用了,為甚麼不承認,卻要我們主子扛?我們那裡肯扛得起呢……”
鳳姐蹙眉:“您這話雖不錯。但是你外甥就該死被人算計?我就該死做墊腳石,被人踩踏?”
鳳姐看著風景霽月的賈璉,不忍心戳穿他,卻道:“多謝二爺。為了我,你欠了這些情麵債,自古來情麵債最難了償。”
迎春聞言目瞪口呆:“大姐姐不是身懷二萬嫁奩,如何還把府裡最後的活命錢也拿去了?”
不但如此,小小凡人朝堂,一定她的夫君兒子不能去逛一逛?
王氏嘴裡指責鳳姐不識大抵,內心倒是暢快得很,璉兒被老太太放縱的聲色犬馬,鳳丫頭想要賈璉長進給她掙誥命,這輩子怕是不成了。
她現在身懷有孕, 為了替孩子積福, 確是不宜打打殺殺。
迎春與平兒兩個來到議事廳,兩人先禮後兵,曉之於理,言稱再冇人自首,就要捆綁刑囚,統統犯案者一概發配東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