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賈璉從思路中醒來，瞧他那畢恭畢敬的模樣，倒是笑了：“好好的，如何成悶嘴葫蘆了？前頭不是去鋪子裡了，如何樣啊？”
賈璉真的很感激。
呼呼的暴風捲著樹枝刮過，略藐小點的小樹早已彎下了腰，叫人忍不住思疑，是不是下一刻，就會在這暴風中被折斷。豆大的雨點刷拉拉的下，打在枝葉瓦簷上，砰砰作響。黑壓壓的天空，明顯是大中午，卻叫人直恍忽是傍晚了。
可這錢多了，招的人也就多了。
已長成俊美少年的程懷旭低聲謾罵一句，把傘往門口一扔，撣著袖子走進了屋：“甚麼破傘，一點用都冇有！”
他交友的又都是權貴後輩，雖說大多是白身，可家裡有門路，賈璉建立了一商隊，從長白山老參到嶺南寶貴花木，隻要你說的出，賈璉這商隊就都能給找來。剛建立的時候還冇人在乎，這會兒在裡頭摻了一腳的人，各個腰包全鼓了起來，那數字，便是人背後的家屬都要驚奇一下。
程懷旭見他笑了，倒是鬆緩了幾分，隻說到鋪子，不由又鎖起眉峰，氣道：“快彆提這鋪子了，您是冇去瞧，一場大風大雨，但是叫那花架子現了形，牆上滲了水，後院的窗戶被打爛了一半。伴計圍在一塊兒打牌九，吃的喝的，滿是鋪子裡的東西。掌櫃也不在，誰曉得去哪兒了，庫房都進了水了……”程懷旭冷哼一聲，“怕是趕明兒，鋪子裡又得賠上一筆，要跟少爺來哭窮了。”
當年，賈璉是冇有賈珠那麼本領，在讀書上大家誇獎，可卻也在兩年前十五歲的時候，吊車尾考中了個秀才，哪怕這是賈璉每天吊頸刺股又特地跑回金陵本籍測驗，多少也有托了乾係的層麵在――可好歹他也有功名在身了不是？
程懷旭嘟囔著罵了一句“鬼氣候”，往裡屋換衣服去了，這會兒氣候不便，也冇有熱水，幸虧他是男人，就著屋裡籌辦好的涼水擦了擦，等換好衣服出來，賈璉已經煮了茶，正坐在椅子上隔窗聆聽風雨聲，麵上一無神采。程懷旭腳步一頓，本來的嬉皮笑容瞬時收了起來，恭敬走了疇昔。
老天爺，待他實在不薄。
賈璉活學活用了當代的很多貿易知識，又從腦海裡曉得很多天南海北的好東西，十三歲的時候，賈璉就攛掇著一樣故意的秦珂兩個，偷偷跑了一趟泉州，從那邊進了一批海上來的貨，運回京，轉手就是一大筆進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