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賈寶玉跑得不見影了,王熙鳳臉上才暴露了近乎猙獰的神情,她順手將賈寶玉喝過的茶盞往地上一丟,頓時一聲脆響,那隻茶盞碎成了瓷片,王熙鳳這才略微消了點氣,冷聲叮嚀道:“把地上清算潔淨了!”
賈寶玉之前說這番話,王熙鳳隻感覺好玩好笑,但是說到自個頭上,王熙鳳頓時感覺笑不出來了,她心中肝火上湧,又想到林母對賈寶玉一貫心疼,雖說惱火非常,但是還是強忍著心中的肝火,說道:“甚麼祿蠹功名的,你嫂子我就是個俗人,可不曉得這個,隻曉得夫唱婦隨罷了!並且,嫂子我雖說出去了,又不是今後不返來了!行啦,寶玉你如本年紀小,不懂事,不曉得那些,今後寶玉你讀書長進,中個狀元,出去仕進,也得你媳婦陪著呢!”
平兒瞧著王熙鳳神情一變,心中便是一陣慌亂,她深知王熙鳳的性子,隻怕賈寶玉這麼一說,王熙鳳內心就要惦記上自個了,隻是一時半會兒,倒是冇甚麼辯白之詞,隻得深深地低下了頭,恨不得將自個縮到角落裡的暗影中。
人一旦心中有了成見,那麼,看誰都感覺不安美意,是以,王熙鳳倒是說道:“這如何能夠,嫂子是你璉二哥哥的媳婦,他出門,我哪能不跟著呢,要不,誰去服侍你璉二哥哥呢?”
但是,給那些大戶人家做妾,當然不能穿紅,還得服侍主母甚麼的,但是服侍公婆是服侍,服侍主母還是服侍,這也冇太大辨彆,卻能錦衣玉食,不比做個所謂的正頭娘子那般,因為餬口所迫,說不得就要朝不保夕。特彆平兒還是本來就是當作通房丫頭教誨的陪嫁丫環,又想到之前出嫁的那幾個姐妹的了局,心中隻感覺不寒而栗,不過麵上還得擺出一副嬌羞的神采,低嗔道:“奶奶又打趣平兒,平兒的事情,都由奶奶做主便是!”
“鳳姐姐,我捨不得你,留在家裡不好嗎,外頭有甚麼好的?”賈寶玉要求道。
王熙鳳噗嗤一笑:“又是哪兒學來的渾話呢,還做姑子呢,你奶奶我是如許的人不成,轉頭啊,奶奶給你一份聘禮,叫你風風景光地出去做個正頭娘子,可好?”
賈寶玉一點也冇發覺有甚麼不對,他本來跟王熙鳳的確是非常熟諳的,有的時候出門,他不樂意騎馬,都是乾脆跟王熙鳳同車的,不過,他到王熙鳳這邊院子裡頭倒是少有,但是卻也毫無見外的意義,不等丫頭打起簾子,自個就掀了門簾,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