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還是有幾分不甘心,但是又怕掙紮起來傷了父皇,口中直道:“父皇謹慎,莫要活力,兒子隨你一起去便是了。”
天子在暗淡的燈光下環顧一週,屋裡甚麼都冇有,一桌兩凳,桌上的茶杯是粗瓷的,還缺了一角,油燈是黃銅的,上麵另有綠油油的鏽跡。
一盞孤燈,廢太子坐在燈前,雙目無神,不曉得在想甚麼。
第三夜,廢太子還是冇睡,他半信半疑將上回康陽遞出去的小瓶子拿了出來。
隻是天子的內心更加的暴躁起來,有點思疑這是不是皇後的戰略,或者她另有甚麼背工,不過這麼多年下來,皇後的手腕天子熟諳的很,並且宮裡管的嚴,皇後又半年多冇管過宮務了,她依仗的太子又被廢了,天子是一點猜不出來。
娘娘拉著大皇子的手不放,大皇子妃去泡茶了。
兩個宮人住在第一進的班房裡,廢太子佳耦兩個則在最前麵的繼德堂裡,隻是這處所,也被天子關了一半,留給他們的就隻要三間屋子罷了。
天子肝火沖天,抓起桌上那如何也看不紮眼的茶杯扔了出去。
天子說到底還是把廢太子放在內心第一名的,聽了皇後那番語焉不詳的職責,天子忍了一下午,畢竟還是跟上回皇後一樣,入夜以後,偷偷跑去看廢太子了。
天子眼眶發熱,大步走到廢太子跟前,有點想伸手拉他,但是不知如何的卻坐了下來,半響冇說話。
廢太子熬了兩夜,將兩件裡衣寫的密密麻麻,又取了一件衣服將這兩件寫了字的裡衣包好,用小瓷碗在門口的大樹下淺淺挖了個坑,將東西埋出來了。
才半年的時候,毓慶宮裡的東西就已經舊的不成模樣了,窗戶上的漆掉了,窗紗也變了色彩,地上儘是落葉,本來七月的天裡,毓慶宮裡生生被這破敗拖到了暮秋。
皇後的哭聲又大了起來,“陛下,臣妾隻要一兒一女,女兒死的早,就剩下瑞永這一個了。”皇後伏地痛哭,“您不曉得臣妾明天瞥見那兩個孩子……臣妾肉痛,臣妾放心不下瑞永。”
天子現在非常悔怨。
皇後孃娘哭了,大皇子哭了,大皇子妃哭了。
天已經黑了,毓慶宮裡除了廢太子和太子妃兩個,就隻剩下一個宮女一個寺人了。自打他們兩個被關在這裡,身邊就隻要這兩小我服侍。彆說上夜,就連端茶洗漱穿衣服這類事情都要本身來了。現在,那兩個服侍的人已經去睡了,廢太子一人坐在屋裡,在暗淡的燈火下拿了本身的一件裡衣,咬破了手指,在上麵不曉得寫了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