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無聊道:“我們府上另有甚麼訊息不成?”夜露抿嘴笑道:“主子們的事我們不曉得,底下人也不敢私議的。偶爾有一兩句新奇話,也怕汙了太太的耳朵。”賈敏點了點夜露的額頭:“我曉得你們乖覺,扯了這麼一大通閒篇,是為著甚麼?”夜露佯作委曲道:“再不敢瞞著主子,是為著一名被那巡海夜叉給逐出去的一名不幸人不平。”
賈敏賞了兩個奶孃一人一對三兩重的赤金紐絲手鐲,恩威並濟道:“這是看你們奉侍姐兒勤奮才賞的。今後你們更用心攙扶姐兒成人,天然另有好東西賞你們。”激得奶孃們對天謾罵,毫不敢負了姐兒,不然身後就變成豬狗牲口,再不能投胎成人。賈敏點點頭:“你們記著了這些話,我天然也不會薄待你們。”
鄒氏忙收斂心神,到底將拜托說了出來,賈敏臉上的神采更加淡然了,口上卻應了好。鄒氏心內一陣大喜,說了多少感激、勞煩的話,賈敏還是淡笑:“到底是我們府上的一樁大事。”鄒氏擰了擰眉頭,到底是養病久了,性子更加的狷介孤介,隨口講來的話也這般刺耳,她也有幾分性子,雖說是客居,但也未曾用了府上的一草一紙,何必如許含沙射影?幸虧都是麵上要和藹的人,到底對付了幾句,鄒氏才起家告彆。
賈敏已曉得她要說的是誰,不免憶起與冰雪多年來的主仆交誼,又忠心又忘我,奉養又殷勤體貼,傷感問道:“她現在仔嗎了?”
還未說完,就聞聲懷裡的小嬰兒,含含混糊地喊了一聲:“娘。”賈敏容光抖擻,笑得合不攏嘴:“我們玉兒已經會叫娘了,再叫一聲,我的謹慎肝,如何疼你都不敷……”夜露和奶孃們更是不開口的誇獎我們家姐兒資質聰慧,才九個月便會說話了,真是人間少有,準是天上的仙女投胎轉世,好話兒說了一籮筐。賈敏一歡暢,屋渾家人有賞。
夜露唏噓道:“冰雪姐姐真是不幸,前兒家去遇見了她,整小我再也不是疇前的模樣,又蕉萃又萎縮,看著像是老了七八歲。因著退親,他爹媽倉促把她嫁到城外的村裡人家。不想那人是個惡棍子,整日裡遊手好閒,冇個端莊謀生,既愛賭,賭輸了便常常打冰雪姐姐。家裡公婆也不管,日子非常難過。上月才養下個孩兒,不想倒是死胎,她婆家嫌她倒黴,現在趕她回孃家。她爹媽又不是心疼女兒的人,現在她……”
賈敏瞧她的神采,對勁地笑了,她這身子也不知能再挨多久,如果有個不測,這些忠仆也會用心護著她的心肝玉兒成人,不趁著這些光陰多攏些人,還等甚麼時候?“玉兒可醒了?”夜露擦乾臉頰上的淚水,搖點頭:“東間裡冇有動靜,不如奴婢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