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連續嘔了好幾口血,帕子都染濕了,冰雪忙取出帕子去擦,卻止不住那滴滴答答的杜鵑血。換了好幾張帕子,賈敏才垂垂止住,但是胸前衣衿已是一片血痕。賈敏握住冰雪的手,艱钜道:“去把姐兒帶來。”冰雪哆顫抖嗦地出去叫人尋黛玉來,夜露見她袖子上有血跡,大驚失容道:“這是如何了?”冰雪將她狠狠一推,低嚷道:“快去。”一麵親身去打了水來給賈敏梳洗,咬著牙幫賈敏換了衣裳,賈敏還叮嚀道:“去點了熏香來。”
林海閉了閉眼,狠心道:“灌了藥再放出去。”秦氏心頭顫了一顫,驚叫道:“老爺,吳嬤嬤一片忠心,決然會守口如瓶……”林海將手一揚,止住秦氏的話頭,淡淡道:“隻要死人和啞巴纔不會說話。”秦氏心中一悸,張了張口卻冇敢持續討情,心中又愧又悔不該過分粗心,有些事越是親信就越不該讓她知情。
秦氏心中痛快很多,將滿肚腸鬱積已久的憤激緩緩吐出,語含調侃地安慰了林海幾句,林海恍若未聞,秦氏冷冷一笑,遂杜口不言,滿室內墮入令人堵塞的沉默當中。林海握拳停歇很久,纔將心中的滿腔狂怒壓抑下來,他兀然立起家來,丟下一句:“我去問她。”說完便拔腿要走。
夜露的心也微定,她抬眼看了看冰雪,隻見冰雪麵帶笑意,悄悄地看著賈敏母女,正思考間,就聞聲賈敏叮嚀:“替我去背麵閣樓裡上三炷香。”夜露見賈敏另故意機惦記取給閣樓上的那位上香,想來應當不會有甚麼事,屈膝道:“是。想來姨太太在天上會保佑太太的。”賈敏笑著點點頭,望著她出了門,不待她表示,冰雪便守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