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惟了一回,待冰雪來請用膳時,竟然胃口不壞,用了一整碗的紅棗粳米粥。纔剛撤下炕桌,寶黛二人就牽動手熱熱烈鬨地說著話兒走了出去,見賈敏歪坐在床上,身上穿戴一件月白緞顧繡團花襖,病容中模糊透出一段荏弱之美,笑吟吟地望著他們,兩人忙存候問好。賈敏也問他們早餐用得好不好,吃了些甚麼,老太太如何冇跟著來。寶玉答了:“老太太留了老祖宗說話,怕我們坐不住,就先讓我們到姑媽這邊來。我早上用得很好,千層饅頭香軟柔膩,我連續用了兩個,老太太怕積食,不準多吃。”
寶玉朗朗讀讀,中間冇有打一字磕絆,完完整整地把這首歌行背誦下來,賈敏鼓掌喝采,獎飾了寶玉一番,還賞了寶玉一支沉香木雕鬆下孺子讀書的髮簪。黛玉也不伏輸,爭著背了一首李白的《北流行》,也是一字不落。未待賈敏讚好,寶玉就先誇道:“mm背得可真好,這首詩我還未曾學過呢。”賈敏見寶玉果然是至心為黛玉讚歎,並不感覺是被搶了風頭,又問黛玉:“mm可還會些甚麼?也教教我。”
若從男人的角度論,寶玉這一說的確可謂是背叛不道,但對於一個女子來講,的確是大旱逢甘霖,一起甜到內心去。或許旁的女子不會如許看,但賈敏恰好就是如許想的,這是多麼可貴的一份尊敬,從一個男人丁中說出來,真真是破天荒的頭一回。跟著又想到寶玉銜玉而生,內心就猜想起來,公然是來源不凡麼?這麼一想,便心頭一片盪漾,若真是甚麼神仙下凡,想來今後必定大有出息,不成名相良將,約莫也能平生清貴、名流青史罷。終不然神仙下凡來是刻苦享福的?這千萬不能夠罷。
賈敏那口蜜餞尚未吃到口中,便感覺甜得很,笑著攔住了:“太醫叮嚀了,怕衝了藥性,不讓吃蜜餞呢。”寶玉也皺眉,苦著小臉兒道:“那姑媽可不苦壞了?”賈敏笑著點頭道:“不苦。”說話間,便把一碗湯藥用完了。黛玉早就命人上了一盞白水,賈敏漸漸喝了幾口,才沖淡嘴中腥苦的藥味,誇獎道:“好孩子,你們都很體貼,我很歡樂。”黛玉抿唇笑了笑,寶玉卻連連點頭,天真道:“寶玉又未曾做甚麼,不然下回寶玉替姑媽吃藥罷。”
黛玉感激地望了寶玉一眼,她是仆人,如果寶玉真要去逛園子,她倒不好不陪的,但她一刻都不想離了母親,也怕接待不周寶玉,笑著發起道:“二哥哥先前不是說開端讀唐詩了,我記得媽也最愛看唐人詩集,我們讀書給媽聽好不好?”寶玉確切頗喜詩書,一口便承諾了:“前兒剛跟珠大哥哥學了一首《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今兒剛巧也下雪呢,我背給姑媽聽可好?”賈敏天然是點頭稱好:“恰好應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