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得熱烈,簾外俄然有小廝說道:“大爺,伯府裡來人請三爺,說有要事。”齊渝頗覺絕望,嘟囔道:“這半日都不得閒,有甚麼事,這麼急找來。”雖如此說,齊渝還是站起家來,朝林珩拱拱手,一麵朝外走去,神情很有些憂愁,悶悶不樂道:“說不得,我得先行一步了。”林珩陪著他往外走,勸道:“想是有甚麼要緊事。不礙的,隔些日子我們再見。”齊渝點點頭,腳步頗快,一會子工夫就到二門口了,伯府裡來的家人牽著馬伴著齊渝的長隨正焦心腸在門外候著。

林珩坐到林母身邊,細細安慰道:“斷不至於此。我看過嬸孃的脈案,隻要好生將養著便不怕。再說了,哪來的大夫能斷人存亡,隻怕是來欺詐。”林母“噯呦”一聲,不由笑道:“是呢,我老胡塗了。”林珩笑道:“老祖宗,這是體貼則亂。如果真的懸心,無妨再請幾個名醫來家裡細細診治,再不怕嬸孃不大好。”

何如熙成帝彆人家聖心莫測,誰也猜不著他胸中的主張,林珩更是猜不著。固然心中為褚鉞父子擔憂,但也無計可施,隻好明哲保身,遠遠避開。這一日,林珩與朋友相約遊香山返來,到上房與林母存候。進了屋內,見得林母有些悶悶不樂,不由體貼道:“老祖宗,何事憂愁?”林母歎道:“你嬸孃隻怕不大好了。”

黛玉哭泣得狠了,精力去了大半兒,懨懨欲睡,林珩親身抱在手中帶了出去,內心感慨,黛玉果然身子骨兒不好,抱起來輕飄飄的,冇有多少重量,跟隻小貓兒彷彿。夜露目送著他們去得遠了,方纔迴轉。到了賈敏床前,發明賈敏閉著眼兒,淚珠兒卻落個不斷,都沾濕了鵝黃色的錦緞枕頭。夜露知其醒著,打疊精力勸道:“太太莫要哭泣,恐怕傷神。方纔大爺還提點我們,多多勸著太太好生將養。太太哪怕瞧著姐兒,也該振抖擻來。太太如果去了,姐兒還能望著哪個?”

一時候,流言紛繁,留守都城的權貴們也跟著有些心浮氣躁,趁著陛下不在京裡的時候,黨聚的黨聚,追求的追求。得虧宋相未曾跟著去,如同鎮海神針普通,臨時鎮住了京裡的這般鬼怪魍魎,發狠叱責了幾起未曾用心辦差的官員,朝政上纔不至於出了不對。林珩這幾日在內行走,充滿在耳的皆是這些皇子皇孫的小道訊息,內心不免感慨,陛下再不脫手,這朝堂真的要亂象四起了。

林珩大吃一驚,自林海出發,賈敏便又犯病在床,林珩也去探過兩回,隻當是舊疾複發,那裡想到竟到了這個境地。不免詰問道:“何至於此?昨日去探嬸孃,精力尚好,不過一日,怎至於此?”林母歎道:“本日新請了一名杏林聖手,說她這病最畏時氣,隻怕捱不過今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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