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法可想,隻好聽天由命罷。元春懶懶地倚在妝台上,由著抱琴拆了髮髻,重新梳了一個雲髻。正要傅脂施粉,寶黛二人就撞了出去。黛玉還猶可,就撿了一張紫檀圈椅坐了下來,寶玉如同蜜蜂聞見花蜜普通,涎著臉便湊了上去。一會子翻翻粉盒,問:“這是甚麼?”一會子又去抓胭脂,說:“好香好甜。”扭糖似的懇求元春:“好姐姐,給我嘗一點罷。聞著怪甜的,吃起來應當也很甜。”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把寶玉扮成女孩子,應當很仙顏吧!
寶玉更不消說了,第一回見麵便將黛玉看得高過世人非常,現在兩人又跟著賈母一道住,日則同業同坐,夜則同息同止,真是言和意順、略無參商。寶玉又天生一種癡性,私內心以為女孩兒比男孩兒好,對黛玉這類女孩兒中的一流人物,偏有說不出的愛護傾慕。可惜他現在人小學問又淺,說不出本身心中的真意,隻是一味和女孩兒靠近,也學她們臉上塗脂抹紅,鬨出了好多笑話兒,把世人笑得使不得。
愈發把元春說得眼淚汪汪,手上行動還不能停,依著嬤嬤的指導,或纏或繞,或穿或定。眼淚一向流到飛天髻盤完了才調,元春把痠痛的雙手放了下來,抱琴忙撲過來幫她揉捏,又打了熱水來幫她淨麵。元春本身接過熱手巾擦了一回臉,才漸漸平靜下來。自從曉得要宮選,她已不知流了多少眼淚,傷了多少心,但事已至此,她已再難轉頭,隻好沿著這路漸漸走下去。如果被選進宮,也隻好說命裡該遭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