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坐在林母身邊,自是聽到林母的問話,隻好佯裝冇有聽到。林母也不過是輕描淡寫一提,轉而跟鄒氏提及京中哪家梨園子好,誰家酒菜精美。林珩笑著說道:“祖母既要擺戲酒,我聽泌兄弟提起,現在都城梨園中有一班從南邊來的小伶人,唱崑腔猶妙,很多官宦人家請他們唱鞠問會,俱都說好。不如我們也請他們來唱一回。”林珩曉得白叟家喜好熱烈喜慶,天然不肯拂她的意義,反正不過是擺幾桌戲酒,也花不了多少銀錢,白叟家歡暢也就夠了。
林珩倒是非常崇拜愛好這位狂士趙玄輝,正要再講講他旁的好處,他屋裡的丫環九英端了一盅蓮心尖茶上來,林珩伸手接過茶盞,卻覺有個硬物一併被塞進手中。林珩昂首看了九英一眼,見九英動了動眉梢,便不動聲色地舉起茶盞喝了一口,林珩藉著放下茶盅的機遇,悄悄看了一眼手中的物事,白玉飛天佩,這不是竺臻常佩在身上的麼?情知是竺臻找來了,林珩又陪著林母說了一會話,隻說要去書房揣摩揣摩如何寫謝恩摺子,林母聽了,便說:“你去寫罷,寫好了,拿來念給祖母聽聽。”林珩應了,腳步輕巧地出了上房,九英等丫環也跟在他身後走了出來。
林珩悄悄點頭,這大昭朝確切有很多可取之處,可比差未幾同時候的明清要變通和順很多。明朝的大臣從明中葉起便是站著麵聖,隻要一二個老臣重臣纔有殊榮在禦前被賜坐,清朝的臣子更不消提了,在聖前召對俱是跪著的,這大昭朝中,君王召見垂詢,如果超越一盞茶的工夫都會給臣子賜坐。林珩是從中華民國來到這裡的,早就不風俗這君君臣臣的一套端方,君上能體恤臣子,懷柔對待那是最好的。
林珩忙應諾稱“毫不串戲”,一麵嘴裡還嘖歎道:“可惜了。”林母問道:“可惜甚麼?”林珩道:“孫兒本來還想著跟泌哥兒學支《不老鬆》的,祖母既不準我唱,那我也不費工夫學了。”《不老鬆》多是慶壽的詞,取的是“鬆柏常青不凋”的長命寄意。林母笑不攏嘴,點了點林珩的額頭道:“你這猴兒,還跟我賣乖。想來在學裡也是不大勤奮,不然怎會有這麼多閒工夫搗鼓這些子瑣事?”林珩笑道:“我們先生又不像其他的冬烘,總要拘著我們在書案前。他白叟家還怕我們成了書蠹,老是叮嚀我們要勞逸連絡,還常常陪著我們一道兒玩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