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成帝緩了肝火道:“罷了,你方纔說褚煥覬襲王襲纔將此事漫衍出去可有實證?”若說褚烺是牲口,這褚煥也差不離了,這不孝不悌的東西,為著一己私慾竟將此等醜聞傳得人竟皆知。林海點頭道:“微臣並無實證,隻是有所傳聞。”
進了屋內,林母才心疼道:“我的兒,快讓我瞧瞧,可疼得短長?”林珩點頭笑道:“並無大礙。常日裡在先生那邊習武練劍,早摔打慣了,這可不算甚麼?”林母聽他如此說,愈發肉痛,等著丫環們翻開袍子,脫了靴襪,散了褲腿,翻開下裳一看,膝蓋上一片青腫紫脹,一迭聲叫道:“胡塗東西,還不去拿治跌打的丸藥來?”
隻聽門內帝王冷冷地說道:“傳。”林海被內侍引著往裡走去,熙成帝斜倚在榻上,麵上冷酷,隻眼角眉梢流暴露多少怒意。林海恭敬地行了叩拜大禮,熙成帝道:“起吧。”林海謝了恩才站起家來,熙成帝問道:“褚烺那牲口的事你可知情?”林海謹慎翼翼回道:“臣略有耳聞。”
因著義忠親王並未讓林珩起家,林珩隻好膝行至路邊,恭敬地目送義忠親王車馬儀仗遠去。待最後一頂紅油絹銷金雨傘漸漸行去後,林仁纔敢去攙扶林珩,心疼道:“我的爺啊,膝蓋可痛得短長,我這就打發人請太醫去。”林珩點頭道:“我無事,林大叔且彆急,我們回府裡再說話。”四周很多人家都瞧見這裡的動靜了,想來不要半日,滿都城的人就能曉得此事,他可不想給人添些話柄。如何親王殿下才罰你跪了那麼一小會兒,殿下前腳才走,你們家後腳就請太醫去了,這不是怨懟殿下麼?
一眾丫頭圍著林珩,打扇的打扇,擦臉的擦臉,奉茶的奉茶,林珩很有些哭笑不得,再三安慰林母和悄悄吞聲泣淚的秦氏道:“膝蓋並不疼,隻是看著青腫,明兒起來也就全好了,老祖宗不必擔憂。”待碧山手裡端著洋漆葵花托盤出去,上頭放一丸藥丸,並一壺溫熱的黃酒。林母讚成地看了她一眼,道:“把藥用黃酒化開了,敷到膝上去。”世人一通忙活,待敷完了藥,林母臉上纔有了點笑意,問道:“現在也是午餐的時候了,玉兒也該餓了吧?我這就叫他們傳飯。”
林仁見林珩下了號令,也不好辯駁,隻肝火沖沖喝罵跟來的小廝道:“你們這群蠢材,都瞎了眼不成,成日裡慣會偷懶耍滑,一點眼色也冇有,還不快抬肩輿來?”林珩心下也覺窩囊不快,因此偶然理睬林仁叱罵小廝侍從,懨懨地上了肩輿。肩輿到了二門口,悄悄地落了地,早有練習有素的小廝安穩地抬起,走了未幾時到了垂花門口。這小廝們輕手重腳地放下肩輿退了下去,早有等在一旁的粗使婆子們抬起肩輿,一起抬到介壽堂門口。正要抬進院子裡去,隻聽轎內林珩懶懶地問:“可到老太太院子了?”仆婦回道:“剛好到介壽堂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