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說林海一起疾行,到了文淵閣,隻見殿外的內侍們皆戰戰兢兢,垂手肅立,見林海來了,打簾子的內侍抖動手掀起了簾子,林海整了整衣冠,走了出來,屋內一片凝重寂靜,三四個閣臣散座在紫檀書案後,或是批閱奏章,或是分門彆類清算奏摺。宋芝山見林海來了,鬆了口氣道:“你可來了,聖上催了幾次,現在聖上用午膳去了,待午膳畢了,在乾清宮的小書房召見你。”林海微鬆了一口氣,問道:“現在聖上還是大怒?”宋芝山點點頭道:“連平日裡最愛好的龍紋玉鎮紙都失手摔了。”聖上向來珍惜物件,常言:“宮中物件多出自人力,珍惜物件便是珍惜人力。“若非大怒,甚少拿東西出氣。

且不說,林珩、林母、秦氏三人草草用完一頓午餐,也偶然賞甚麼荷觀甚麼龍船,隻默靜坐於屋內等待林海動靜。林母倒不大擔憂林海,內心隻憂愁本日義忠親王氣度如此侷促睚眥必報,連玉兒如許的小兒也能難堪,若他日凳上大寶,林家豈不是危矣?林珩倒是從《紅樓》中曉得義忠親王最後是壞了事的,是以倒是不大擔憂。隻是現在朝中雲詭波譎,局勢混亂,林海頗難支撐。

“說給朕聽聽,傳聞滿城的人都曉得他的混賬事了?”熙成帝的話音凜冽如刀鋒。如果無人得知,此事也不必傳召林海了,胳膊折了往袖內藏,乾脆弄死阿誰給祖宗蒙羞的牲口也就罷了。偏生此事已鬨得滿城風雨了,鬨個暴斃那是不成了,全天下的百姓可都眼睜睜地瞧著呢?本朝以仁義忠孝立國,偏出了這麼個不忠不孝不肖祖宗的牲口,不是讓天下人都看了皇家的笑話麼?若此事措置不慎,鬨了笑話還無妨,如果擺盪了立國之本,而後朝廷還如何教養百姓?

林仁見林珩下了號令,也不好辯駁,隻肝火沖沖喝罵跟來的小廝道:“你們這群蠢材,都瞎了眼不成,成日裡慣會偷懶耍滑,一點眼色也冇有,還不快抬肩輿來?”林珩心下也覺窩囊不快,因此偶然理睬林仁叱罵小廝侍從,懨懨地上了肩輿。肩輿到了二門口,悄悄地落了地,早有練習有素的小廝安穩地抬起,走了未幾時到了垂花門口。這小廝們輕手重腳地放下肩輿退了下去,早有等在一旁的粗使婆子們抬起肩輿,一起抬到介壽堂門口。正要抬進院子裡去,隻聽轎內林珩懶懶地問:“可到老太太院子了?”仆婦回道:“剛好到介壽堂門口。”

樂慶郡王行一的庶子鎮國將軍褚煥早就覬覦王位,見褚烺行差踏錯,又有人在耳邊調撥,恨不得立時便將褚烺拉上馬來。這褚煥倒也謹慎,恐怕獲咎樂慶郡王背後的義忠親王和中宮皇後,並不切身出告,拐了幾個彎將此事捅到了宗人府,本想著褚烺如此廢弛倫德不忠不孝,罪過之卑劣,操行之淪喪,天然是不能保住王爵。誰成想,這宗人府宗正興平親王,雖是今上的皇叔,年高德劭,夙來公允樸重,也不肯獲咎出來為褚烺說話的義忠親王,將此事含地痞了疇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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