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渝嚷道:“既都見過了,可讓我們出來了?依我說,你們禮數也忒多了些。”齊渝向來是口無遮攔,想甚麼說甚麼的主。林珩忙讓道:“諸位裡頭請。”齊濂賠罪道:“我家小弟向來是冇端方慣了,請世兄多包涵。”林珩笑道:“冇甚麼,介弟坦白也是一種好處。”世人見他老氣橫秋地說話,又是好笑又是風趣。
“我們兩家既是世交,發言也不必太拘束。竟是在家如何稱呼,就如何稱呼吧!何必文縐縐的介弟、世兄?”齊渝打岔道。“你竟叫我渝三哥就是。我哥哥們也是這麼稱呼。”林珩無法,隻得開口呼道“澍大哥、濂二哥、渝三哥”。齊渝又說道:“你比我們都小,你在家有奶名冇有?”林珩麵上飛紅,老太太老是叫他“玉哥兒”“玉兒”之類的,說出來也狎昵了。林珩不答,但架不住齊渝一個勁兒地詰問,隻得小聲喃喃答道:“玉哥兒。”
史氏冷言道:“若說福分,你們壽寧侯府上兒孫合座,夫人膝下後代成行,不是更有福分嗎?”壽寧侯府上庶子比嫡子多,比嫡子年長,比嫡子豪傑的事還不是都城人儘皆知嗎?壽寧侯夫人摔下臉子來,怒道:“誰比得上你們榮國公府上一個庶子庶女也無?”意指史氏不賢惠,不給夫家開枝散葉,犯了七出之妒忌。
壽寧侯夫人步步緊逼,道:“是啊,那個不知這秦恭人好福分。雖說現在誥命品級不高,但今後不知這哥兒要給她掙下多大的鳳冠霞帔呢?風景的日子可長著呢!”因秦氏是後娶的,雖林海現是正三品官,也隻得了個從四品的恭人封誥。不過是兼祧固然律法情麵上行得通,但禮法上卻不如何附和。今上不過看林海勤於王事,又是勳貴出身,才賞了個誥命。
又解下身上佩帶的羊脂雲幅遞與林珩,道:“不是甚麼珍奇物件,留著賞玩吧!”林珩接過後,施禮伸謝。林母謙遜道:“王妃謬讚了。他小人家不過是長得略得人意些,並冇有甚麼。”
壽寧侯夫人眸子一轉,對同席的榮國公太夫人史氏笑道:“令愛有這麼一個千伶百俐的侄兒也要喜笑容開!”史氏原見林珩如此聰明,內心頭就不太舒坦,又見女兒跟著號召來客時臉上的笑容橫看豎看都有幾分勉強,更添幾分不痛快。雖說禮法上,林珩是賈敏的侄兒,但誰不知林珩是這林家的嫡宗子,今後這偌大的家財不還是他一人得去?史氏勉強笑道:“這孩子,連我們看的都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