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與王夫人相對落淚,王夫人還微微紅著眼圈提及賈寶玉,道是“如果有珠兒一絲懂事,也不至於讓人日夜懸心”,可惜賈母感喟著不肯接話。
祖孫二人還算和樂的用過早餐,王夫人才姍姍來遲,一來就替寡居的李紈向賈母告罪,倒是賈蘭昨兒略微受了點兒風,夜裡燒了起來,李紈衣不解帶的照看了一夜,今兒也出不得院子了。賈珠青年夭亡,止得這一點骨肉,王夫人起家後也疇昔瞧了好一會兒,這纔過來。
待第二日雞鳴時分,熟睡了大半日的賈璉纔算完整醒過神來,起家洗漱後簡樸墊了幾塊點心就趕去賈母處存候。他離家數載,昨日賈母憐他疲憊未曾多留,他今兒是需求疇昔承歡膝下的,不然說出去也不好聽。
賈璉這一覺直睡到了夜裡,醒來後乾咳了一聲, 外頭守夜的翠涓便出去奉上溫溫的梨糖水。待賈璉潤過喉嚨, 翠柳又端來了一向在配房小火爐上煨著的菌子湯, 奉侍著他熱熱用了三大碗,纔再安息下。
賈璉剛掀起簾子進屋就聽著賈母的話,當下也笑嘻嘻疇昔給賈母作揖。這是長輩的一份情意,即便他在南下揚州前就改了口味,按孝道也該當歡歡樂喜的謝父老賜。反正賈璉對家裡的老祖宗也冇多大期盼,賈母能記取他幼時的口味也稱得上慈愛了。
賈母一拿出信來,賈璉就猜是要說此事。
他這些年與林姑父函件來往的還算密切,留在林家的幾個嬤嬤也偶爾會傳些動靜。黛玉三歲時跛足道人上門被打了出去,去歲林家的獨苗苗林樟幾乎因服侍的奶孃有貳心丟了小命等事他都聽人說了。因為林樟遇險後得救和以後溫養身子都多虧了賈璉留下的嬤嬤,林海與賈敏對賈璉更是愛若親子,籌辦上京一事也是有了端倪就寫信說與他曉得,他倒比賈母還早兩個月收著信兒。
王夫人給賈母做了二十多年媳婦,將老太太的心機摸的透辟,曉得她定然是要將女後代婿留在身邊。林海的位子炙手可熱,上皇與聖上都看重,歸京述職時天然少不得應酬,這府裡除了老國公榮養的梨香院,還真冇有哪處院落既有伶仃開的外門,又能安設下林家一大師子。
這會兒賈母說得歡樂,賈璉想到姑母一家也笑的非常樸拙,倒把一旁的王夫人比得愈發陰陽怪氣起來。王夫民氣氣不順,也不籌算同小輩兒搶著賣乖,隻是端著管家太太的身份,語帶憂愁的未雨綢繆起來:“小姑一家返來,天然是大喪事,隻是梨香院已經撥給了璉兒讀書,這一會兒卻從那裡清算個劃一院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