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老公爺去後,賈母隻說兒孫們辦差讀書辛苦, 便不再叫老爺少爺們日日夙起去上房存候,賈璉不讀書或外出的時候常常可憑著情意安睡。不過昨兒既然叮囑了迎春不要出門,賈璉臨睡前特地叮囑了丫頭們千萬要按著太太女人存候的點兒叫他起來,免得老太太一發作,再叫人唬破了迎春的膽量。

賈母神采發青,故意要經驗賈璉,到底還惦記取太醫的話,先就著丫環的手吃了藥,才壓著火氣沉著臉說道:“你是甚麼出身,豈能跟著那些下賤種子學了去?再是路上便宜行事,也不能錯了端方移了脾氣!你瞧瞧你現在成了個甚麼模樣,出門豈不讓人笑話我們家的教養?”

傳聞寸步不離守著賈母的賈珠賈寶玉這會兒都不在賈母身邊,屋內隻要王夫人婆媳守著。王夫人正坐在賈母動手的座椅上陪著說話, 李紈則捧著藥站在賈母身邊,拿湯勺謹慎翼翼的涼著藥。

賈母越說火氣越大,很有幾分兒孫不成器的痛心疾首,慌得本來避在一旁的李紈倉猝衝上去安慰。賈璉原還想頂一句,說在揚州姑母姑父家裡,如果有刁奴這般不長眼,早就被姑母讓人提著腳發賣出去了,那裡還用得著他出頭呢,隻是瞧一眼賈母泛著青的麵色,到底把這句話憋了歸去。

賈璉手上一頓,笑容穩定的將藥碗擱到不遠處垂眼侍立的大丫頭琉璃懷裡,才懶洋洋起家離得賈母遠了些,憊懶回道:“孫兒這南來北往的行走,道上總不如家裡便當,小廝們不如丫頭們細心,又跟仆人護院們混的多了些,不免行事鹵莽了些。我說如何彷彿是哪處不得勁,本來是晨起翠兒硬塞給我的帕子忘了使了。”

餘光瞥見閒坐在一旁的王夫人似是有話要說,賈璉倉猝一揖到底,開口解釋道:“孫兒也曉得昨夜的事情辦得分歧端方,可那刁奴實在氣人。老太太當年是瞧著她誠懇本分,才做主把她賜給二mm做奶孃的,這但是一家子的麵子尊敬,那刁奴自當勤奮用心奉侍二mm,方對得起老太太的一番教誨。可昨兒孫兒才曉得,這刁奴竟然欺上瞞下,當著老太太、太太們的麵兒是一套,在迎春院子裡關起門倒充起了祖宗,實在將我氣個半死。這火氣一上頭,可不就失了分寸?”

有了苦讀時夙起的根柢, 賈璉即便仍感覺身上有些酸乏, 還是一個鯉魚打挺直接翻身下床,洗漱便利後倉猝吃了碗湯麪就趕去了賈母所居的上房, 又在院門外等了會兒坐肩輿過來存候侍疾的邢夫人, 才一道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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