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那人精子看出了邢王二夫人的不虞,可姑太太大喜的日子,老太太又不是那愛磋磨人的婆婆,一貫一等一的慈愛寬和,兩位太太又有甚可不樂的?便都看破不說破,隻圍著賈母逗趣談笑,好一番熱烈氣象。
說到“大喜”兩個字,李金媳婦還不輕不重的拍了下巴掌,將賈母說得笑個不斷。
餘光掃過垂眼不語一臉本分的王夫人與凜冽然君子風儀賈政,賈璉笑嘻嘻的給賈母請了安,又順次給父母叔嬸問了好,纔在賈赦身邊恭敬站了。
賈母這一時喜一時悲,倒把邢王二夫人都驚了下,怕她上了年紀受不得如許大的刺激,再有個甚麼不好,忙疇昔拿話開解,又逗趣似的提及今後幾個外孫承歡賈母膝下的情境,將賈母引得啐了她們兩個一口。
不過是才坐了胎,生不生的下來,得男還是得女,養不養得活都還不知,家裡竟要堆座金山疇昔不成?便是賈珠寶玉兩個遠親的孫子,又有哪個能得賈母這等偏疼?
賈母嘴上說的短長,臉上倒是一絲兒怒容也冇有,笑吟吟的非常慈愛,扭頭又開端叮囑李金媳婦:“你是個好的,敏兒有你們服侍著,我再冇有甚麼不放心的。隻是你們太太也未免太為旁人著想了些,你們便該勸著她多多愛惜自個兒的身子骨。現在雙身子的人了,更是千萬草率不得。你們謹慎些服侍著,轉頭母子安然,便是這府裡,我也是有賞的。”
隻是兩位太太這日卻都有些中了暑氣,很有些食慾不振,各自的份例多數讓丫頭們分著吃了,大太太還還因著心氣兒不順發作了院子裡的幾個姨娘,連二女人迎春的奶孃都因為哄不好哭鬨的小主子吃了好大一頓排頭。
公然第二日一早,邢王二夫人還在上房冇返來,賈母身邊的大丫頭玻璃就親來賈璉的小東院,說是老太太請璉二爺疇昔一趟。
賈璉零瑣細碎的傳聞了些內宅閒話,不覺就多吃了一碗井水鎮過的涼麪,隻等著賈母主動喊他疇昔。
李金媳婦當真是喜不自勝,她和她男人雖都跟著去了林家,可父母兄弟都留在了榮國府,這下子一家子都有了麵子,當即就給賈母磕了頭,屋子裡其他的丫頭婆子也都紛繁提及了吉利話。未幾時,府裡大大小小的主子主子們便都傳聞了這樁大喪事,大家麵上帶笑。
賈敏既然那麼多婆子媳婦裡單挑了她回孃家報喜,李金媳婦天然是個機警懂事的。她見賈母一臉喜氣洋洋,歡天喜地的將事情細細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