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賈敏進門多年從無所出,膝下空虛,賈母既覺半子光榮,又常常為女兒懸心,這些年不曉得為她尋了多少偏方皆不頂用。
今兒六王爺還提起了要個可靠之人去一趟江南,明言屬意賈璉走這一趟。畢竟賈家從龍入京之前就是金陵一帶的著姓大族,冊封以後在金陵更是勢大,又有諸多姻親故舊,盤根錯節,連簡在帝心的甄家都要與賈家交好。即使有掣肘之處,賈璉去倒是比六王爺部下旁的人便利的多。
當時賈林聯婚之時國公賈代善尚在,林家已經冇了爵位,是老國公看重林海品德前程才許配了愛女。以後林海公然也冇孤負老國公的青睞,步步高昇,成了榮國府除王家以外最看重的姻親。
好輕易盼到了李金媳婦,見其麵上一片歡樂,賈母忽而就感覺心落到了實處。
賈璉心機轉了幾番,便叮嚀依人將興兒叫來,低聲叮囑了幾句。興兒領命後取了些銀票就悄悄去了東院書房,避著人尋了繡鵑說了會兒話。
或許也是感覺由承爵長房的堂弟登門送禮更麵子些?
這會兒聽得賈敏暑熱天裡巴巴派了人進京,賈母不知怎的就生起了一分期盼,又怕空歡樂一場,一顆心油煎也似。
不過現在瞧著,於公於私,他都該下一次江南,既為主子分憂,也能好生看望林姑父一家一番,免得留在京中日日同這些人膠葛。頂比如及來歲開春,萬物復甦了再返來,不然怕是這個年都不得好生過。
恰逢賈母晝寢起來,突聞隨夫上任的女兒派了人返來送信,頓時就醒了過來,趕緊叫傳出去,連前後得了信的邢王二夫人都倉猝趕了過來。
賈母一聽賈赦自說自話竟是要把事情都定下來的模樣,不由一陣氣惱,直接就將茶盞重重放在了桌上,口中斥道:“你如何不把我一起趕到金陵去!虧你也是要娶媳婦有孫子孫女的人了!璉兒纔多大點人,你竟忍心看他在這類時節跑那樣遠!與其治死他,不如先治死了我!”
賈璉當時並未直策答允下來,嘴上說怕底下人辦不好差事在銀錢上擔擱了王爺的事,又說擔憂不靠譜的老子在他離京時惹下甚麼禍事,實在說穿了是因著這趟需求顛末揚州,拜見姑父姑母,有些無顏相見,故而心內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