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這回的繡樣兒是賈母從私房裡挑出來,命人暗裡裡送疇昔的,從根兒上就勝了迎春的一籌,探春繡的又上心,兩邊放在一處當真高低立現。鴛鴦內心模糊猜著了賈母的心機,便含混著多了句嘴。
讓爵與榮禧堂歸屬如許的大事, 前一回已經有了定奪, 現在剩下的要麼還不便利辦, 要麼不過是些內宅瑣事, 最要緊的還是元春那處。
是以刻諸事根基安定,禍首或伏法、或奧妙關押,從者也都已安排安妥, 保護們又帶回了賈璉家中很多動靜來, 留守的閆然便做主放了信鴿出去,以示這些日子的肝膽相照貳心中都記得清楚, 也是略作摸索, 以求今後宦海上能同賈璉有個照顧。
事兒是賈母親身安排的,她不過量問鴛鴦一句定定神。自打宮裡王淑妃的賞出來,賈母對探春今後的前程就起了些心機。
泉州港至金鳳縣一帶的水陸兩軍大半軍官都已經過從外抽調而來的人手替代, 本地兵勇也與四周輪換來的兵丁混在一處, 沿岸水域已經好久未曾有倭寇海匪等出冇的動靜,來往商賈旅人膽量都大了很多,從都城返來複命的幾位保護也就不再從泉州港登岸,轉而直接換駁船從水路到達金鳳縣, 比去時罕用了十多日。
元春目無國法,讓家屬蒙羞,她卻另有兩個靈巧懂事的好孫女。迎春夫家屢建功勞,姑爺也是幼年有為,顯見著今後與府上相互攙扶不在話下,賈母天然對勁非常。她眼下獨一掛懷的,便是探春的婚事。
賈母心中頓時一沉,再細瞧賈寶玉,公然是捱過巴掌的模樣,也就不再讓丫環們近他的身,而是將人都攆了出去,坐在榻上看向了返來後便一言不發的王夫人。
等林之孝兩口兒帶著人到榮禧堂時,元春已經過賈政的親信長隨把守著、坐一輛丫環婆子們出門經常用的車離了府。王夫人最後的一絲慈母之心,也就是另派了周瑞家的陪著元春走一回,以免叫庵堂裡的人太太輕看了元春去。
賈政在榮禧堂那邊鬨出那麼大陣仗,王夫人又在二門邊上與元春捧首痛哭了一場,賈母在上房裡早就聽著了聲響,不過派了個不起眼的小丫頭子遠遠看了一眼也就撂開了手。她是闔族的老祖宗,總不能為了個曾偏疼幾分的孫女落了一家子的顏麵。以元春的所作所為,天然遠遠送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