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即便當年出嫁時明白本身今後多數要被分出榮國府,可她在這府裡當家作主十多年,早就將此事忘在了腦後,這會兒忽而聽賈政提起,不啻於高山一聲驚雷,驚駭之餘就想出聲勸止,卻還慢了賈母一步。
奏摺上天然寫的一派冠冕堂皇, 稱是僥天之倖, 得陛下與上皇紫氣庇佑, 才氣將賈侍郎勝利尋回如此, 乃至連神明都與此事有了乾係, “是夜夢中見一耄耋老翁浮於海波,杖指東南”。
賈母這回神采都有些發青,指著賈政的手指顫抖不已,幾近是想都冇想,就痛罵了一聲“孽障”,又捶胸悲道:“我還冇死呢,你竟然就要分炊,祖宗也容不得你!這類話,不準再提!”
女兒的青雲之誌薛王氏是儘知的,可她內心卻總有顧慮。薛家雖富卻不貴,女兒要入宮,要麼如賈元春那般走小選的門路,要麼就要希冀親戚拉拔。自家不知如何獲咎了禦前的夏爺爺,小選是走不得了,王家那頭族中的女孩兒尚且選不完,宮裡頭的淑妃娘娘又彷彿瞧中了賈家的三女人,親戚也靠不上。女兒再是才貌無雙,冇有個晉身的梯子,也成不了事。
他深吸一口氣,站起家端方一禮,沉聲哀告道:“想來宮中不日就有旨意,既然璉兒要襲爵,我這個做叔叔的總不好住在侄兒家裡,還請老太太恕兒子不孝,讓我帶著妻兒出府另居,以免壞了端方禮法。”
最了不得的還是賈璉, 失落了這些光陰,自稱過的渾渾噩噩,幾不分天上人間,日月無算,“忽得一老翁授物,握於掌中, 命代奉於天子,遂得返”。故而他不但安然返來, 另有吉祥珍珠麒麟進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