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心而論,賈母雖更偏疼次子一房,更是疼賈寶玉入骨,可賈赦一房也是她的骨肉,賈璉也是遠親的孫兒,她對他們也有幾用心疼。賈璉襲爵本就是順理成章之事,他本身又爭氣,年紀不大已有斑斕出息,於他們這一支乃至賈氏宗族而言,由賈璉襲爵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賈母心中並無反對之意。何況此事較著有聖上的意義,他們又有幾個腦袋,能同天做對?

東北小院裡,從下人丁中傳聞此事的薛王氏心驚之餘又有些後怕,連連唸了幾聲佛,才攬了女兒薛寶釵在懷裡說些母女間的知心話。

周瑞家的到底在王家又多學了一回眉眼凹凸,一麵籌措著給主子換衣梳洗,一麵還記取打發人去給賈政傳話。固然他們這位老爺平日不管事,吃風喝露的,到底是二房的天,真到了大事上,總也要希冀一二。何況襲爵如許大的事,也隻要他才氣在老太太麵前說話。

他深吸一口氣,站起家端方一禮,沉聲哀告道:“想來宮中不日就有旨意,既然璉兒要襲爵,我這個做叔叔的總不好住在侄兒家裡,還請老太太恕兒子不孝,讓我帶著妻兒出府另居,以免壞了端方禮法。”

位列武將當中的王子騰率先納頭拜下, 口呼陛下聖明, 天降吉祥, 機警的也忙都跟著跪下,殿中一時山呼聲不斷,史官更是奮筆疾書,在起居注中大書特書了一番。

最了不得的還是賈璉, 失落了這些光陰,自稱過的渾渾噩噩,幾不分天上人間,日月無算,“忽得一老翁授物,握於掌中, 命代奉於天子,遂得返”。故而他不但安然返來, 另有吉祥珍珠麒麟進獻。

王夫人即便當年出嫁時明白本身今後多數要被分出榮國府,可她在這府裡當家作主十多年,早就將此事忘在了腦後,這會兒忽而聽賈政提起,不啻於高山一聲驚雷,驚駭之餘就想出聲勸止,卻還慢了賈母一步。

如果依著法理,國法家規都是父子接踵,賈璉既是嫡又是長,賈赦的爵位就該是他的,現在也不過是尋個由頭早些傳承罷了,二房諸人底子插不上話,獨一一點動機,也就是仰仗著賈母,用孝道壓著賈赦改了主張罷了。

賈赦襲爵時,賈政伉儷居於榮禧堂內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隻不過她拿孝道說事,上邊兒又對賈赦存著些許惡感,這類家事天然無人去管。可等賈璉一襲爵,賈政這做叔叔的總不好再持續占著榮禧堂,畢竟這府裡但是再冇有合適當家人住的院子了。而一旦換了院子,賈政非長,在這府裡立時便成了難堪人,他與賈寶玉父子外出飲宴時身份上更是差了一層,乃至比冇住過榮禧堂還糟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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