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金陵城的籌辦。”
彭離心已儘知,溫聲道,“姐夫固然叮嚀,隻要小弟能做的,都不會推讓。”
司徒三忙問,“彪哥的傷大夫如何說?”
彭爺看彭氏腫若爛桃的雙眼,歎道,“半子受瞭如許的重傷,你要好生奉侍他。家裡的事,你做主。外頭的事,你不懂,還是要多問半子。”
“我,我再去勸勸彪哥。”
“姐夫不會聽的。”彭離淡淡道,“當局者迷,何況……疏不間親。”
司徒三的表情不能用吃驚來描述,用震憾比較貼切,司徒三雙目圓睜,道,“彪哥畢竟是彭爺的半子。”
司徒三考慮一起,他也思疑是趙黑皮下的手,隻是……
彭離做事還是很有效力的,當晚彭爺不顧路遠入夜就坐著肩輿來瞧了張彪一回。彭氏哭天抹淚兒,張彪半死不活,彭爺頓腳歎道,“竟有人敢對我的半子動手!的確不將漕幫放在眼裡!你好生想想獲咎過甚麼人,如何招來這等殺手!”
張彪立即明白彭離的意義,他儘管裝出病重的模樣來,不但便於彭離在嶽父麵前添油加醋,更利於麻痹仇敵。張彪笑,“還是你們讀書民氣眼多,我就不送阿弟了。”喚了親信人送彭離回家。
彭氏這才神智還魂,打發身邊婆子,“叫,叫阿離來。”對張彪道,“弟弟畢竟是讀書人,看弟弟如何說。”
張彪在家裝死不露麵,因小舅子見機又懂事,很多事,他都是交代給小舅子和司徒三。不太短短月餘,彭離明顯已是張彪的親信人。
明顯是強盜世家,竟出了個斯文的讀書種子。傳聞彭離在家頗不得他家老爺子戴見,特彆老爺子一見他拿著書籍絮乾脆叨啥之乎者也,眼裡的確能恨出血來,冇少高山找茬拿鞭子抽打彭離泄憤。
司徒三微驚,“你們之前見過。”
張彪歎道,“豪傑氣短哪。”
彭離曾對司徒三說過,“趙黑皮在金陵城安身多年,不說樹大根深,論家底總比你們強。他大舅子是府衙的總班頭,走的是傅同知的乾係。漕幫家大業大,還是是草民一幫。撤除趙黑皮,衙門就要先辦理好。如果我是姐夫,我會忍下這口氣,討回麵子,適可而止吧。不要說刺殺之事是不是趙黑皮做的,哪怕真是如此,也要忍下。他有發難的來由,現在卻不是發難的機會。”
張彪一幅垂垂要死的模樣,不出門,還將大夫扣在府裡,曉得他秘聞的不過四五人罷了。
“我想請阿弟歸去,代我將這件事同嶽父大人說一聲。”張彪撫摩著右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目光怠倦,“阿弟也看到了,這世道,不是人吃我,就是我吃人哪。我還年青,另有你姐姐和你外甥,不能這麼白挨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