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承想,今兒倒是因禍得福了,不但冇染上那病症不說,連帶的還將內庫的鑰匙拿到手了。從本日以後,她璉二奶奶的腰板兒啊,可就更硬了幾分呢。
歡天喜地的王熙鳳出了榮慶堂,平兒已經在穿堂處等著她了。主仆兩個對視一眼,並未多說甚麼,一同回到王熙鳳常日裡理事的屋子,待她將要緊事一一叮嚀了,已是近一個時候疇昔。
王熙鳳也是對勁,拉著平兒私語了半晌,方又歎了口氣,低聲道:“原我還當姑媽的心就夠狠的了,卻冇想到啊……”說到這兒,她下認識地往門口看了看,才接著小聲道:“卻冇想到啊,真正狠心的還得說是老太太。不說旁的,那環哥兒但是她親孫子啊。”
老天爺呀,這可還是親孫子呢!哪怕就是庶出的,那也是二老爺的骨肉啊。
平兒是個故意的,自是聽出了她話裡的意義,當即也不敢怠慢,忙道:“罷了,罷了,這也就是您說給我聽聽,還能叫誰曉得。”
王熙鳳回到了賈母上房,就見那老太太正麵沉似水地坐在當中,大丫環鴛鴦立在一旁,神采慘白噤若寒蟬的模樣。這鴛鴦是本年初纔到了老太太跟前兒的,現在不過十來歲的年紀,大抵也是被老太太的神采嚇著了。
不是賈母不想著乾脆一把火都燒了,一些個主子丫環罷了,她還不至於為了這個心疼。隻不過王太醫那邊有話,想要看看那些丫環們有冇有病發的,以確認這回的痘子到底是不是天花。他也是個故意往上的,這回賈府主子的痘子有些蹊蹺,如果能讓他在天花上研討些甚麼出來,必將遭到兩位賢人的重用。
王熙鳳聽了趕快應了一聲,可內心卻免不了發寒。那但是好幾十個丫環啊,內裡更是另有貼身服侍老太太多年的,可現在卻……唉,這都是命啊!
趙姨娘那兒好端端地弄出這麼檔子事兒,不但是老太太、姑媽她們內心不痛快,便是她也是肝火中燒的。為了那麼個賤蹄子,讓她憑白受了多大的驚嚇,便是到現在也不能完整放下心來呢。是以,即便是姑媽不發話,她也不會叫那孃兒倆好過的。
璉二奶奶的一點小小的唏噓感慨,如果叫賈小環曉得了,怕是要笑疼了肚子的。這女人現在也就是還年青,又尚未經曆過榮國府的式微,賈璉也並未對她失了新奇離了心。如果到了幾年以後,便是不消賈母叮嚀,她怕是也會對這些丫環們更暴虐上三分的。
沉默著端坐了很久,賈母方纔放緩了些麵色,向著王熙鳳叮嚀道:“你去,叫人備上車輛,把那些跟那禍頭子打仗過的蹄子們,十足都在城外尋個偏僻的莊子送走。且奉告他們臨時也不必返來了,就在那莊子上守著。凡是發明一個有丁點兒症狀的,一概都灌了藥下去,一把火燒潔淨了了事。便是那些冇事的,也不消再留她們,都給我灌了啞藥發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