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誰叫他一喝多了酒,就是個把不住嘴的,甚麼該的不該的都敢承諾。這會兒人醒了,可不就得硬著頭皮上了。這位環爺現在雖是個伶人,可他倪二卻清楚,人家的本領大著呢。如果因為這事觸怒了環爺,他今後不曉得得少掙多少銀子。唉――

“爺,您奉告我,是不是……是不是要出甚麼事了?是不是因為三女人的事?您是不是為了救她,要……要、要去做甚麼事?”彩霞越聽越感覺不對,慌亂地抹了把眼淚,孔殷地問道:“爺,您奉告我啊,是不是為了三女人,您籌算去做些自個兒不想乾的事?是不是啊……”

賈環見狀無聲地長歎一聲,伸手將彩霞攙扶起來送到椅上,又遞了塊帕子給她,才道:“傻女人,女孩兒家到了年紀,哪有不嫁人的,要聽話曉得麼。那倪二固然年紀大了幾歲,又是地痞惡棍出身,但為人卻很有信義之名,是個能拜托畢生的。趕明兒,我便讓倪二上門提親來,你們早早地成了親,你有了個歸宿,也可了結我一樁苦衷。”

“爺,我不……”彩霞眼裡噙著的淚水驀地掉落,身子一傾跪倒在賈環麵前,抱著他的小腿哭道:“爺,我不嫁給彆人,一輩子都在您身邊服侍您,誰都不嫁,您彆不要我啊……爺,我不嫁,我不嫁,您彆不要我,彆不要我了啊……”

“莫要胡說。放心吧,我內心稀有,不會為了賈探春涉險的。”賈環嘴上說著無妨,心中卻盤算了主張,必須讓她與倪二儘快結婚,然後分開都城纔好。

順勢睨一眼賈環,見他並未變色,趕緊接著道:“那天,我跟我那街坊……也就是賈家的芸二爺吃酒。您也曉得,我老二此人遇見了酒就是個把不住的,這一個冇重視可不就吃多了些。厥後,也不知怎的,便說到您身上來,倒叫那芸二爺曉得了您的事,這不……嘿嘿!”

“倒也不是他有事,而是榮府的璉二爺,說是有事想要見您一麵,是以托人托到了我這裡,不知您是個甚麼意義。”倪二笑著摸了摸腦袋,瞪著一雙虎目瞅著賈環。

賈環掀了掀嘴唇,聲音卻彷彿被堵在了喉嚨裡,半晌發不出聲音來。今個兒,他確切有些交代後事的意義。現在兩王相爭,他因著賈探春的事,已經捲入此中不得脫身了。隻是,這些卻不好跟彩霞申明,讓她也跟著提心吊膽、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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