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陽這般一再拉攏,塗淩光便不再擺出皇室後輩的架子,大風雅方道:“可不是這麼說的。按理薛公子今兒才見我一麵,懂不懂的,與我並無連累,我呢,也不是個有閒心管這些個雞毛碎皮事兒的人。可他偏生招惹我的小兄弟。平陽,不是我落你的麵兒,這與我來往的,誰不曉得我有個怪脾氣――獲咎了我,或無妨;獲咎我的兄弟,那我可饒不得人!”
“這纔像樣!二公子您好好兒教誨教誨我們,也讓我們多學一些事理呢。”
林銘玉見她小臉慘白,本來便是嬌花普通的身材,現在遭遇這般打擊,便顯得格外蕉萃不幸,但神采間還存留著三分堅固,讓林銘玉心疼又微微欣喜。
王平陽動了動嘴,半晌才勉強笑出來:“嗬嗬,打趣、打趣罷了。林公子,說來我們家姑太太還是您舅母呢,都是一家子人,何必外道呢。我在外頭置了一桌酒菜,不如一道去喝酒玩兒。”
王平陽多麼機警人,早知這事兒不對,一向拿眼顧著薛蟠,見狀暗道不妙:這姑太太家的兒子是個甚麼脾氣,他探聽得透透的,昌平王府的公子可不是大街上的貓貓狗狗,倘或是衝撞了,可不得帶累本身!
薛蟠冇被抓了去,伴同他來的是金營節度使王子騰家的一乾子侄,領頭的叫做王平陽,乃王子騰夙來看中的一個族侄,與塗淩光也有過幾番來往。
“這……”林銘玉心底感覺林銳這安排才妥當,但黛玉……
“――大爺,可找著您了!”一聲大喊擋住薛蟠欲辯白的聲音,一匹快馬驟停,兜頭滾下來一個小廝,對著林銘玉便拜。
且說林銘玉快馬加鞭趕回林府,林銳忙忙地迎出來,平靜道:“銘玉,彆急!黛玉mm在東房裡歇著,無礙的。”
林銘玉隻覺到手指模糊顫栗,他點點頭,情感還是節製得安穩:“九哥,你操心了。我要問一問詳情。”
這番和樂融融的氣象,印在薛蟠眼裡,直讓他咬碎銀牙。保持著躬身見禮的姿式,薛蟠僵立在一旁,耳聽得塗淩光親熱地與林銘玉談笑,一股子氣血從心底滾漿似的噴湧出來,讓他眼眶裡燒得透出紅絲。
林銘玉低垂了眉睫,視野高高在上地投射過來:“你我不是一起人,莫要膠葛!”
“大哥……”
塗淩光高坐在頓時,恍若未聞普通,隻與王平陽問起王子騰近況,又與其他王氏後輩溫言酬酢一二,引得那夥兒公子哥們大家恨不得舌頭生了兩根,說出花兒來討人歡樂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