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進忠又出去,天子道:“去叫瑞定來。”
“跪下!”天子俄然厲聲道。
“你起來吧。”天子語速放慢了很多,跟方纔比擬,彷彿另有點委靡不振,“就照這麼辦,念在榮國公的份上,明日朕便差人將她送去九安堂,你彆再沾手了。”
第二天一早,天子身邊的進忠便到了趙妃的長春宮裡,道:“娘娘,陛下得知您又咳嗽了,這是太病院專門熬製的枇杷膏,陛下叫主子給您送來。”
“多謝父皇。”瑞定聲音裡也多了幾分輕巧,又道:“隻是這流言來勢洶洶……”瑞定又用心頓了一頓,“兒臣怕是會傳到林女人耳中,惹她不快。”
坤寧宮裡,皇後也抱著天子的腿大哭道,跟昨兒太子抱的是同一根。
“回父皇,”瑞定說了這三個字,用心停頓了一會,沉聲道:“兒臣原想著熬過這兩年,趁著秋冬時疫,叫她悄無聲氣的死了便是。但是現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兒,兒臣感覺她留不得了。”
“陛下~”皇後哭訴,“這宮裡每日各宮都有寺人來往出宮,幾個出宮建府的成年皇子也帶著人進收支出,人多嘴雜,臣妾承認是一時失策,但是臣妾冇有功績也有苦勞啊!陛下~”
太子俄然抬頭,一雙已經哭的通紅的眼睛看著天子,半響又嚎啕大哭起來。
“……太子不是太子!皇後不是皇後!不過見朕略略嘉獎瑞定幾句,便起了邪念,用了這些歪門正道的手腕!”
“但是你也不想想,朕就不能是在磨練你嗎!”
瑞定這一刹時發明瞭很多,也想了很多。
瑞定笑道:“怕是父皇也在躊躇。您想想,除夕的時候,皇後還許了軍令狀,如果動靜泄漏出去,她自請封宮!”
未幾時,瑞定跟著進忠出去。
“放屁!”天子一抖,將腿從皇後懷裡抽了出來,“那是她親兒子!”
另有一句,是當日他踢在元春身上天子說的。
“你也曉得是用心的!”天子看著太子眼中竟是要冒出火來,“朕本來是如何跟你說的!為君者,將良將,友蒼黎,任忠賢,歸興國!你又是如何做的?”
瑞定加快腳步走到天子麵前,沉著跪在天子麵前,“父皇有何事叮嚀?”
天子見他這個模樣,卻甚麼都不想說了,他道:“你歸去好好想想。”
天子一看他這個模樣氣便不打一處來,順手拿起桌上一個玉快意,便朝他身上砸去。
“他去戶部你折騰戶部,他去工部你折騰工部,又找了禦史彈劾他,烏煙瘴氣的。這麼些年要不是朕看著你,管著你,朝廷非要叫你傷了筋骨不成。如果你這麼下去,你讓朕百年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