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也聽賈珍歸去說了賈環和賈琮都是才情敏捷等語,便笑道,“你大哥哥也誇琮兒的學問比環兒還高一層,提的那些對子連呂先生都點頭獎飾的。”
尤氏隻當她談笑,並不當真,隻一笑疇昔。兩人又說了些彆的閒話,尤氏便告彆歸去了。
鳳姐便忙往裡頭來。進門果見賈母正坐在內裡,王夫人邢夫人李紈並三春湘雲趙姨娘等都在身邊圍著,大家臉上都帶了些淚痕。賈政也是滿麵淚痕,跪在外間地上,正在苦求老太太保重身材。隻說的是聲淚俱下。
鳳姐正不知寶玉被打成了甚麼形狀,見這些人都哭得天昏地暗,本身也不好開口,忙從人後溜到邢夫人身後,悄悄拉了拉邢夫人的袖子。
賈母也是淚流滿麵,特長指著賈政,顫聲道,“你教我保重身子,對寶玉卻能下那樣的毒手!他再不好,也是你的兒子,莫非你父親當日就是這麼管束你來的?就算他有些不是,你儘管小懲大誡一番也就是了,竟然想要把他活活打死,你還敢說教我保重,莫非我要看著他死了,不聞不問你才稱心麼?那你還不如立即辦理車轎,送我和你太太寶玉回南京罷!我們都離了你的眼,你也就清淨了!不必拿著寶玉煞性子了!”
那來傳話的婆子是二房的人,見鳳姐上了車,忙小聲說道,“現在老太太和太太奶奶們都在我們那邊,奶奶直接疇昔便是了。”
說著回身出去,見外頭賈政已經不在跟前了,想必是被賈母斥責下去了,老太太見她出來,含淚道,“你方纔去瞧過寶玉了,你瞧著如何樣呢?”
見邢夫人走了,尤氏便道,“怎的這一回下瞭如許的狠手?莫非寶玉又在外頭肇事了不成?”
鴛鴦曉得這位二奶奶現在位高權重不能亂來,便拉著她走到一邊,小聲道,“方纔我聽王太醫和二太太說的那話,隻怕寶二爺這腿好了今後也會留下些痼疾,趕上陰天下雨必然會疼痛難忍。這也罷了,隻把不能再和本來一樣走跳了。”
邢夫人雖說也拿著帕子擦眼,那眼裡壓根就哭不出淚來,是以早就瞧見鳳姐出去。見她過來拉本身,便小聲說道,“寶玉在內裡躺著,你倒是出來瞧瞧罷。”說著又拿起帕子遮著眼。
剛下車周瑞家的便迎了上來,神采非常丟臉,小聲道,“奶奶您可過來了 !我們老爺把寶二爺打了個稀爛,老太太和幾位太太奶奶女人們都在裡頭哭的不得了,二奶奶快去瞧瞧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