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第二日王夫人還是過來,命周瑞家的幾個帶了一乾婆子,將寶玉房裡除了晴雯和麝月以外的那幾個大丫頭儘數拉了出來,各自在各家的老子娘出去領出去。
花自芳也曉得自家這日子是靠著妹子好過起來的,也命他媳婦好生的顧問襲人。不想顧問了幾日,襲人的精力竟是更加不好起來,請了大夫也診不出好歹。眼瞅著竟是奄奄待斃,花自芳便慌了起來,和他娘商討了,忙往榮國府這邊送信。
賈璉笑道,“也是賈雨村混賬。當日為了湊趣我們這幾家,就那麼亂判了那樁案子。----我傳聞他在昌隆街置了房產,前兒還遞帖子見了我們老爺兩回的。隻是呂先生也在跟前,待他走了,便和老爺說此人邊幅有些妨主,倒是遠些纔好。老爺天然是肯聽呂先生的話的,再來便不肯見他了。隻是二叔和舅太爺彷彿很肯汲引他,經常的有些來往。”
賈璉聽了有理,道,“明兒我就打發人給舅太爺那邊寫封信存候,順帶提一提這事也就罷了。”
書接上回。且說澤兒自從上回領了差事以後,便未曾過來榮府這邊。隻是今時本日分歧以往,大房和二房分了家,正房這邊隻餘下大房的親信耳目,凡有些不鐺鐺的人都被鳳姐打發了出去。鳳姐和賈璉這個小院天然更是清算的鐵桶普通周到,故此澤兒纔敢過來求見。
鳳姐聽到忠順王府,內心不由動了一動,道,“薛家表哥莫非還想和長史官競買那莊子不成?”
鳳姐聽了結並無喜意。忠順王府現在雖說是風頭無兩,活過一世的鳳姐卻曉得,這也不過是瞬息 的繁華。一旦太上皇和皇太後駕鶴西遊,忠順王府也便隨之風騷雲散。
鳳姐想了想,笑道,“難為你想的殷勤。薛家是有的是銀子的,也難怪表哥硬氣。這事反正不與我們家相乾,你話已遞到了,就不必理睬了。”
須知襲人在寶玉屋裡這些年,光是擅自拿出來的東西就有很多,除了典當換了銀子補助家用的,另有些格外金貴的,都在她娘屋裡公開裡收著。 既然擅自拿出來的都有那些,想來這些年積累的衣履簪環也不是小數量了,偏生這回出來竟一兩銀子也瞧不見,可不是蹊蹺的很。
長史官是五品職銜,王府中所設典簿、審理所、典膳所、奉祠所、典寶所、工正所、良醫所等均由長史辦理,大小事件無不過問。何況是當今炙手可熱的忠順王府出來的,天然更不成小覷。澤兒固然給薛蟠下了套子,可也怕他衝撞了不得了的人物,扳連賈府,故而過來給鳳姐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