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外頭又送進熬好的藥來,賈蓉接了,親手喂著賈珍喝藥。
尤氏便帶著這一乾人先出來往上房裡坐著喝茶,邢夫人道,“你這裡忙的甚麼似的,不消管我們,且自忙去。我們在這裡坐一會子,幫著你陪陪客也就是了。”王夫人也如此說。
鳳姐抬眼看時,隻見賈薔身穿素服,眼圈略微紅腫著,出去垂首存候,道,“給兩位嬸子存候。”
鳳姐一邊說著話的工夫,一邊拿眼瞟著賈珍,見他固然神情疲勞,可也在凝神諦聽,明顯心有動意,因而接著往下說道,“嫂子這是燈下黑了,那裡用往遠處想呢。麵前就有一個最合適的人。薔兒是寧國府的樸重玄孫,又是珍大哥哥打小一手帶大的,說是半個兒子也不為過,和蓉兒更是靠近要好。
如本大哥哥病著,蓉兒分不出身來,倒教薔兒在前頭替珍大哥哥勞累些光陰,也是分內該當的,豈不比彆人更安妥些?”
尤氏也笑一笑,道,“趕上這個當口,還說甚麼辛苦不辛苦。現在裡裡外外這些大事小事,終是你大哥哥想的殷勤,托了你幫著我操心些,倒是叫我放心很多呢。”
鳳姐見她神采已不似昨日煩悶,也笑道,“我的親嫂子,還和我說這見外的話。你平日還不曉得我,臉又軟,嘴又笨,心又直的,給個棒棰就能認做針,何況我又冇經曆過如許大事,哪還能真的希冀我幫的上多少呢,不過是掛個名兒,凡事還不都得嫂子拿主張,纔是正理呢。”說的尤氏也不由笑了。
鳳姐聽他這麼說,倒是怔了一怔。
公然賈珍咳了兩聲,道,“大mm說的非常。現在我病成如許,外頭就叫薔兒幫著看顧著罷。蓉兒在我跟前侍疾也離不得,裡頭你大嫂子一小我隻怕也忙不過來,倒是求兩位嬸子件事,如何辛苦大mm幫著操心摒擋些光陰纔好。”一邊說著,又咳嗽了兩聲,目睹著就有些坐不住,那眼裡又流下淚來。
宿世他求著本身幫著理事,是可卿死了數日以後的事情,因著尤氏撒了手,裡頭亂的不像,和寶玉抱怨,寶玉才提了本身。現在寶玉又冇有插話,尤氏也起來理事了,他怎的就能還想起這節呢?
鳳姐這時想起一事,向尤氏道,“雖說要麵子都雅為上,我內心想著,蓉兒不過是個黌門監生,也無官職在身,喪儀也不宜太浪費。不知嫂子意下如何呢。”
賈珍便看向王夫人,還是咳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