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我們家的祖塋,固然四時祭奠不缺,那錢也冇有必然的出處。現在我們庫裡銀子還不缺,倒不如趁著此時在祖塋邊上多多的置買些地畝田莊房舍,到時請珍大哥哥合本家中長幼,定下則例,今後按房掌管這一年下來的賦稅,祭奠,家塾開消等事。年底隻在祠堂交賬,想來哪一房也不至有膽量爭競典賣的。
賈璉喜她現在外頭固然無能,屋裡卻和婉了很多,遂笑道,“那你就操心些,看著有差未幾的差事派給他一個就是了。”
卜氏又笑道,“我這也是趁著現在多替你做點罷。等你過兩年景了親娶了媳婦,這些活計天然都有她操心,當時娘再歇著也不遲了。”說的賈芸不由紅了臉,回房自睡去不提。
鳳姐用心想了半晌,笑道,“眼下可就有呢。前兒我叫旺兒在外頭盤了個香料鋪子,掌櫃伴計都是現成安妥的,隻是缺個我們自家人在那邊幫手看顧著。隻要誠篤可靠便可了,也不必多無能。既然你提起芸兒來,想必是不錯的,就叫他去那邊看著也就罷了。明兒我就打發人和五嫂子說一聲。想來芸兒也要感激你的。”
一席話說得賈璉也收了笑容,沉默半日道,“倒是你比我慮的殷勤。隻是這也不是一日之功,隻怕要操心的處所多著呢。”鳳姐感喟道,“可不是麼。我固然冇端莊念過書,可也曉得月盈則虧,水滿則溢的事理。 我們家現在也算赫赫揚揚這麼些年了,外頭親戚也多,家裡主子也一大堆,倘或哪一頭哪一個出點忽略,難保我們不跟著受連累。你看當初的義忠親王翻戲歲暢旺之時,誰能想到今後竟有那樣的了局呢。”
這裡卜氏千恩萬謝的告彆去了。隻等早晨兒子返來,忙不迭把本日見鳳姐這一節故事細細說了。末端又說,“你二嬸子說了,你這幾日得空儘管去找來旺,他自會給你安排的。”
賈璉平常出去也是常見賈芸的,也笑道,“可不是,那芸兒倒也靈巧懂事,平常還曾求我遲早替他謀個差事,偏比來事多,竟混忘了。”鳳姐笑道,“這小子倒巧,曉得挑著近道走,隻要二爺發話,誰敢不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