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薛阿姨的心機,寶釵這般豐度才情,便是薛家現在式微了些,也該能尋個才貌雙全的佳婿,萬不至於落到給那幾十歲的糟老頭子做填房的境地。
薛阿姨隻顧得拌嘴,無妨被推了這一下,偏巧香菱又躲在了遠一些的牆角那邊,想扶一把都趕不過來,四仰八叉的摔了個健壯。
隻是此事總不能超出薛阿姨和薛蟠去。金桂便尋了個機會,將此事在薛阿姨提了出來。
按說薛阿姨也不是太老,摔一下卻也摔不壞。隻是這些年養尊處優的過慣了,猛地摔一下天然受不住痛,神采立時便白了,半日竟起不來。
周瑞家的領悟,回身出來尋了薛家這婆子笑道,“我們太太說曉得了,嫂子儘管歸去和姨太太說放心罷,本日裡頭來的高朋也多,便不請嫂子出來吃酒了。 ”
周瑞家的也知小翠現在是王夫人的親信丫頭,故而並不避諱她,忙低聲的將薛家之事說了一回,又道,“小的想著今兒是寶二爺的好日子,便教那婆子稍安勿躁 ,並冇敢轟動了彆人。隻是卻要討太太一個示下,舅奶奶那邊可要疇昔說一聲的?”
自嫁進薛府之日起,金桂便未曾捱過一指頭,現在忽剌巴的捱了這一巴掌,那裡肯依,立時便發作起來,上來便要撓花薛蟠的臉。
王夫人也吃一大驚,沉吟半晌道,“蟠兒也太率性了,性命大事也是能當作兒戲的麼。本日我們裡頭忙的那樣,那裡顧得上理睬彆的事。 嫂子正在裡頭坐席,忽剌巴的和她提這個也不大好,不如等客人都散了再說這個不遲。你且教那婆子先歸去罷。”
原想著將此事一床錦被粉飾起來的籌算便落了空。家裡出瞭如許大事,在裡頭養病的寶釵也不得不出來扶住薛阿姨,一麵好言語安撫她莫要焦心,一麵叮嚀婆子從速往賈府報信。因著王子騰夫人也在賈府坐席,倒不必再跑王府了。
金桂在一旁嘲笑道,“那裡就那麼嬌貴了,還當是你們薛家當年要甚麼有甚麼的時候呢。”
薛阿姨一貫拿著寶釵如珠如寶普通,雖說和賈府親上做親的事早就不成了,可那不過因著寶玉自家裡鬨出那些笑話,不成器罷了。且這一世薛阿姨和王夫人早早就冷淡了,修建大觀園之事也並未拿出多少銀子,那裡肯再將寶釵嫁疇昔。
這邊薛蟠尚未叮嚀完整,那兩個婆子在外頭天然也聽了個真逼真切。要說夏家來的這老貨倒也有幾用心機,一聽薛蟠話頭不對,立時便一回身跑了出去,薛家那婆子尚未回過神來,便見人已跑出了院子,待張揚起來出去追時,那婆子早已不見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