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道,“太太說的是千妥萬妥的。現在我們也去問她十二個,隻教他們尋人帶了信兒出去,叫上各家父母來親身來領歸去,再給幾兩銀子川資,也算仁至義儘了。若不叫上她父母親人來,隻怕有混賬人頂名冒領出去又轉賣了,豈不孤負了這恩情。”邢夫人笑道:“這話安妥。”
她那些年被二房壓了一頭,早就對王夫人恨之入骨。薛阿姨又是王夫人的妹子,天然是恨屋及烏。聽聞她家出事,恨不得鼓掌稱快。隻是麵上工夫總歸要做,何況死的還是東府尤氏的妹子,也打發婆子去送了二十兩銀子記念。
隻是她們都是花朵普通的年紀,生的又都超卓,偏生學過這幾年戲,口裡都有些冇輕冇重的也未可知,如果分在各房使喚,她們儘管混說,女人們聽瞭如何使得。倘若外頭親戚來瞧了,也說我們家的丫頭冇端方了。”
尤氏天然記得她原是薛王氏的內侄女。隻是這幾年鳳姐隻為了自家策劃籌算,外頭那些親戚情分也一定放在心上。現在見她矯情,不覺笑道,“你如果非常過意不去,多送幾兩銀子疇昔也就是了,何必在我跟前做這些樣兒。”
尤氏嗤的笑了一聲,正待說話,外頭卻有小琴倉促出去道,“方纔外頭有人來講,宮裡頭有位老太妃薨了。凡誥命等皆入朝隨班按爵守製。賢人敕諭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內不得筵宴音樂,百姓皆三月不得婚嫁。”
鳳姐記得宿世也有此事,故此並不大吃驚。且賈璉現在偏是個從五品,本身也算不得誥命,不過是一年內不得宴飲罷了。反正迎春的婚事定在秋冬,還差了好幾個月,這位老太妃之死與本身並無甚麼毛病。
便淡淡道,“她們姐妹情深,嫂子也不必過分傷懷。我隻是不幸阿姨,現在家裡出瞭如許的事,隻怕更加一日不如一日了。”
又見各官宦家為了太妃之事,凡養優伶男女者,一概蠲免遣發。鳳姐便想起自家那幾個小伶人,倒不如趁此機遇打收回去,免得和宿世普通為了她們幾個生出那些口舌來。
鳳姐早就探聽的非常備細,曉得寶蟾不過是個替死鬼罷了。尤氏和賈蓉賈薔都是聰明人,既然肯胡塗告結束此事 ,必然是從薛家拿了實打實的好處。想來薛家行商數十年,庫裡存些奇怪物件也是平常事,辦理完了刑部再辦理東府,隻怕銀子也花的流水普通。不幸那尤三姐自大風騷標記,死的這般窩囊,不過也算她咎由自取,和本身毫不相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