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笑道,“莫非我們王家的閨女冇人要了,都要嫁給你們賈家不成?按說二叔家裡倒是有個妹子和薔兒年紀相仿,隻是薔兒固然很好,畢竟不是珍大哥明公道道的兒子, 二叔一定瞧得上。何況我那妹子性子也是短長些的,如果弄出一對怨偶,反而敗興。”
內裡小琴和小紅見賈璉走了,忙出去謹慎奉侍鳳姐盥洗,臨時無話。
聽賈璉如此說, 鳳姐便笑道,“ 二爺說的極是,彆的且靠後些,女人家的出身明淨是最要緊的。那些倡優之流,便是天仙一樣的模樣,也不成為嫡子生母。隻這茜雪我是深曉得的,他爹本來是做泥瓦匠的,出身也是本本分分的莊稼人,固然貧苦些,總比那些倡優皂卒的人家拿得下檯麵。”
眼瞧著到了臘月二十九日了,各色齊備,府中各處都換了門神、聯對、掛牌,新油了桃符,煥然一新。
賈璉笑道,“不過是個丫頭罷了,你卻肯一心為她籌算。 我倒真想瞧瞧是個甚麼樣的人,能如許動你的心。”
書接上回。聽鳳姐說了那話,賈璉便吃一驚,道,“怎的俄然說出這話來?”
鳳姐也知他先前 和賈赦房裡那些丫頭 有些勾連,隻是礙著父子的情麵,並未敢真的動手罷了。此番必然要連根拔了他這些動機,遂笑道,“珍大哥又不是傻子,平白無端的死了焦大,你當他就不狐疑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如許的事,隻要拷問那些丫頭婆子小廝,總有肯招認的。隻不過鬨出來臉上都欠都雅 ,隻得裝個胡塗罷了。
賈薔原是知慕少艾的少年心性,聽賈璉如此說了,細想公然如此,不由得掃去興頭,隻淡淡看著台上唱唸做打。
賈璉正和賈薔說的興頭,卻聽裡頭一陣亂起來,忙命人出來瞧究竟何事。
說話間展眼便是除夕。高低人等,皆打扮的花團錦簇,一夜人聲喧鬨,語笑喧闐,爆仗起火,絡繹不斷。
因著這回賈薔並未管著府裡的梨園子,天然也就和齡官形同陌路。且鳳姐這回留了心,命賈菖和賈菱兩個好生把守那些小伶人,無事不準出梨香院,反倒感覺比宿世清淨了很多。
賈璉聽得入迷,隨口道,“ 我那裡猜得出。 你瞧著好的主子,天然都是好人家的了。”
隻聽豁啷啷滿台的錢響。
說著俯身聽了聽鳳姐的肚子,半日笑道,“更加大了些了,方纔又動了幾下。 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
賈母歎了口氣,道,“我活了這些年,另有甚麼看不明白的。現在他們兩房越產陌生了,你二太太偏又存了生分之心。寶玉現在自是不必提了,偏生蘭小子那性子我瞧著也是牛心古怪。”說著又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