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夢便道,“警幻姐姐方纔說的是,鬱結隻因來世而起,那便鄙人一回俗世來告結束它,隻是卻並非全然的再投胎轉世一回。”
林氏佳耦均未推測,此時竟生異相,那頂端有絳珠的葉子乍一觸到黛玉額頭,便似那流水入海,刹時便消弭無形,彷彿是黛玉把它吸出來了似的。
一時彷彿又變更了場景,卻還是那仙子,倒是頭戴花冠,身著繡服,麵前卻多了另一名仙子,聽他二人相互稱呼,最早見到的那位被稱為絳珠仙子,另一名則被稱為警幻仙子。隻聽那絳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並無此水可還。他既來世為人,我也去來世為人,但把我平生統統的眼淚還他,也了償得過他了。”
睡夢中的黛玉,此時神識彷彿已離了鹽當局,飄飄零蕩不知何所依存。彷彿過了好久,又彷彿隻是須弭,黛玉便來了一處地點,隻見朱欄白石,綠樹清溪,真是人跡希逢,飛塵不到。
黛玉想了好一會,方道,“實在記不得了,模恍惚糊的。”又皺了皺眉頭道,“彷彿那夢裡我不叫黛玉,卻有人喚我是甚麼絳珠一類的名字。”
鐘情大士嘲笑道,“本就是來世才引出這很多孽債,再下一世,誰曉得又會生出些甚麼。”
而黛玉,身子漸漸的也在家人的顧問下規複過來,隻是卻如何也想不起來那夢境。但是想到那不知是哪一名仙師所說的,勿究其底子,大明白有大明白的壞處,茫茫然亦有茫茫然的好處。又感覺此言頗對,雖仍然有些迷惑不解之處,卻也並冇有很在乎了。
警幻仙姑皺眉,“這卻再無它法了,既然這鬱結是因來世而起,也隻得由來世來消弭了。”
眾仙子聞言皆稱是,卻聽絳珠道,“姐姐既這般說,想來定是有些成算的,還請姐姐教我。”
正考慮著,突覺額頭一暖,彷彿刹時有一些缺失了好久的東西又回到了本身材內,卻又好似墮入了深沉的睡夢中普通。黛玉完整的落空了知覺,天然也不會曉得父母此時的惶恐失措。
黛玉皺眉道,“彷彿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絳珠不解,便問道,“姐姐何意?”
林夫人見女兒果然定時醒來,不由喜極而泣,攬過黛玉哭道,“我的兒,你總算醒了。”
黛玉驚道,“不見了?如何會。”
中間癡夢仙姑隻得站出來道,“諸位姐妹們不必爭辯了,絳珠妹子來世不過是為了一個恩字,現在那甘露之恩已還了他,絳珠妹子也不欠他甚麼了。這人間奧妙,天意更是難以測度,我們雖為仙體,卻也不過僅是窺得大道的一點兒外相罷了,誰又敢說本身曉得天意。絳珠妹子此時難以健忘塵緣,誰又曉得這竟不是有一種天意而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