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查明這女子原是林府上的家奴,且不說究竟是不是逃奴,都該叫原主家來的。然這官老爺也曉得林如海早已去了都城,揚州府上隻餘婦孺。然案子總還是要判的,便令部屬差役上門,請林夫人派個管事來認人,若果是府中丫環,那這女子說的便是真的,被能人虜去的女子自當發還其家。若不是,便按那匪賊算來,這匪亂若無恩情,倒是要處以極刑的。
那道婆聞言讚不斷口,隻把林夫人誇得彷彿天底下最慈悲的母親了。林夫民氣裡卻還掛記這病中的孩子,見閒事已了了,便也不耐煩聽她獎飾了。
這邱道婆也是個會看人色彩的,見狀便稱還要急著趕歸去供燈,便不再久留,林夫人便令人派了兩個粗使婆子且去送她,自家卻又倉促趕回賢哥兒房裡去照看了。
林夫人便道,“我另有個女兒,生的單弱,雖說現下冇甚麼症候,隻是為人父母的,老是不大放心,倒也想為她供盞海燈,求神佛護佑她安康纔好。”
那道婆便道,“似夫人這等積善之家,自是有神佛保佑的。若要化解這一時飛災,每日裡除平常香火外,另要點一盞大海燈,日夜不息的方好。”
卻說這裡林夫人得了稟報,真真兒是氣得神采兒都白了。本不過覺得是個外頭買來的小丫環,因見著主子死了內心驚駭會被賣出去才跑的,冇想到竟會在匪賊窩裡見著了。想到之前死了的安氏侄兒,林夫民氣裡明白的很,明顯是這死了的安氏心抱恨恨臨死也要叫那小丫頭子出去報信讓孃家侄兒給抨擊呢。
按下心中恨意,林夫人便招來本身房裡一個管事媳婦道,“安姨娘死前倒和我求過情,說是把這緋月許給他家侄兒為妾。我念她在林家雖無功績,卻也奉侍了我和老爺多年,便也允了,還把賣身契給了她。卻冇想到那緋月竟是不肯為妾,見她主子死了竟也逃了,還把那賣身契給偷走了。如許不忠義的丫環縱是許了人也是亂家的。厥後我理家事忙,也顧不上派人去尋那逃奴。現在她犯了事,卻牽涉到府上,實在是不該。”又道,“待會我讓人去尋一個原在安姨娘院中當差的婆子,你帶她一起去,把我方纔的話一五一十的說給縣官聽了。至於那匪賊,你那日也是跟著我身邊的,也曉得是甚麼樣的環境,照實說便是。”
那處所官原是新官上任,見一個匪賊窩裡的有個還算年青美麗的女人,本還當時匪賊虜去的,正要問她父母姓名,好叫她發歸還家。卻不想旁的匪賊為了輕判,便招認說她原也是個賊婆子,跟著她男人一同做的匪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