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日家說你的這塊玉,究竟未曾細細的賞鑒過,我今兒倒要瞧瞧。”
但是,林黛玉並不承情,說道:“我纔不去,與其看了心煩,不如視而不見。”
賈蘭從林黛玉的住處走出,恰好遇見了四周尋他的碧月。
寶釵笑道:“寶兄弟,虧你每日家雜學旁收的,莫非就不曉得酒性最熱,要熱吃下去,發散的就快;要冷吃下去,便固結在內。拿五臟去暖他,豈不受害?今後還不改了呢。快彆吃那冷的了。”
寶玉道:“取了我的大氅來。”
一語未了,忽聽內裡人說:“林女人來了。”
唸了兩遍,乃轉頭向鶯兒笑道:“你不去倒茶,也在這裡發楞何為麼?”
雪雁等幾小我,也吃了飯出去服侍。黛玉因問寶玉道:“你走不走?”
寶釵看畢,又重新翻過正麵來細看,口裡唸叨:“莫失莫忘,仙壽恒昌。”
寶玉因誇前日在東府裡珍大嫂子的好鵝掌。薛阿姨趕緊把本身糟的取了來給他嘗。
寶釵被他纏不過,因說道:“也是小我給了兩句吉利話兒,鏨上了,以是每天帶著。不然沉甸甸的,有甚麼趣兒?”
黛玉道:“早知他來,我就不來了。”
寶玉聽了,方接了大氅披上,丫頭們也跟著一起走了。
這裡寶玉又說:“不必燙暖了,我隻愛喝冷的。”
寶玉乜斜倦眼道:“你要走我和你同走。”
那李媽也素知黛玉的為人,說道:“林姐兒,你彆助著他了。你要勸他隻怕他還聽些。”
黛玉一麵悄悄的推寶玉,叫他賭負氣,一麵咕噥說:“彆理那老貨,我們儘管樂我們的。”
寶玉笑道:“甚麼‘冷香丸’,這麼好聞?好姐姐,給我一丸嚐嚐呢。”
寶釵笑道:“這是如何說?”
黛玉忙說道:“彆掃大師的興。孃舅若叫,隻說阿姨這裡留住你。這媽媽,他又該拿我們來醒脾了!”
薛阿姨說著,又命丫環道:“再燙些酒來。阿姨陪你吃兩杯,可就用飯罷。”
鶯兒也嘻嘻的笑道:“我聽這兩句話,倒象和女人項圈上的兩句話是一對兒。”
黛玉站在炕沿上道:“過來,我給你戴罷。”
寶玉笑道:“這個就酒纔好!”薛阿姨便命人灌了上等酒來。
薛阿姨道:“這可使不得:吃了冷酒,寫字手顫抖兒。”
寶玉聽這話,知是黛玉藉此挖苦,也無答覆之詞,隻嘻嘻的笑了一陣罷了。寶釵素知黛玉是如此慣了的,也不睬他。
鶯兒笑道:“是個癩頭和尚送的,他說必須鏨在金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