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周興看了邸報以後,靈敏的發覺出來,這不但僅是讚美那麼簡樸,皇上除了多發給他養廉銀外,彆無表示,並且話中較著有讓他忍耐一時的模樣。事到現在,他也有所耳聞,很多禦史、給事中、翰林還在彈劾他,估計是為了這事吧。
當然,周興也不傻,而後上的摺子,都是請罪、乞骸骨之類,絕口不提本身的功績,也不要求犒賞,而天子連連不答應,就如許導演了一出好戲。
馬車行了一陣,到了金陵石頭城內,賈家,興兒問了林之孝,得知賈芸還冇有返來,心想這王熙鳳也是,臨死還要拉林紅玉墊背,林紅玉這類丫頭,雖說聰明聰明,但倒是忠心耿耿的,她在怡紅院遭到架空,隻要王熙鳳看中她,她天然要忠心侍主了,賈府也不會理睬鳳姐帶她去,如許一來,賈芸和林紅玉臨時還不好說,而林紅玉父親林之孝,是個木頭人,也一定能做甚麼主,他便故意去看望看望。等鴛鴦歇下,出來穿堂,恰都雅到林之孝在那兒愁眉苦臉的來回踱步,此老身材魁偉,一副莊稼漢的模樣,很難設想林紅玉會是他女兒,興兒問道:“是珍大奶奶給你氣受了麼?弄得你老這般坐臥不安?”
“老奴怎敢,周大人談笑了,便是主子給主子們氣受,那也是天經地義的。”林之孝周旋於賈家各田房之間,彆看錶麵誠懇,實在他就是看準了周興的脾氣,難堪的開口道:“不瞞你說,小老兒有一件苦差事,珍大奶奶回金陵時,帶了些產業過來,有金銀、珠寶金飾、衣服等等,前兒便宜當在了城裡培鑫當鋪,總價有二三千兩銀子,但是這培鑫當鋪忒也放肆,等家下銀子迴轉過來了,我去贖,他們就不讓贖。”
“不然。”林之孝點頭道:“您老隻知其然,而不知其以是然,培鑫當鋪不讓贖,天然是珍大奶奶當的東西很值錢,莫若他們一股腦兒便宜吞了,找藉口說當鋪資金週轉不過來,永久拖下去,我們的利錢漲了不說,另有一條,就是他家有背景,不是普通人開的,而是藩台老爺柳芳的遠房親戚,我們也不敢告啊……”
“本來如此……”興兒一收摺扇,已經完整瞭然,不但明白了林之孝想要他出麵,更明白了此中樞紐,無疑是裙帶乾係,官官相護,官商勾搭,不過他可不怕,畢竟尤氏和他有了肌膚之親,哪有不管之理,他道:“你老放心,既然你跟我說了,我和鴛鴦又臨時住在這裡,主子也不把我們當主子對待,我便親身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