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兒點頭承諾了,這個買賣不虧,如此才貌雙全的人,是他賺了。然後直驅府衙大牢,事到現在,本相已經水落石出了,妙玉揮筆早替他們寫好了供詞,潘文成四個營的兵力,辦事也極有效力,次日便回鎮江去了,興兒得知賈璉到縣下辦事去了,隻好親身鞠問,可這些人放肆慣了,哪兒肯招,興兒便叮嚀牢頭:“先來一首‘彈琵琶’,誰不招,給老槍彈誰!是按律法把你們遞解進京,還是為此前提給我交稅?端賴你們的挑選!早晨再給老子堆沙包!”
“我蔣子寧也招!”
“少囉嗦,虧你還是堂堂一府太尊,這麼婆婆媽媽的。”妙玉嗔怒,半蹲在交椅下抬起了周興的手,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眼圈便頓時紅了,垂下了頭,一邊滴淚一邊洗濯包紮道:“豪傑是好,可逞豪傑就不好了,我看你如許,還不遲早累死。”
在他們慘不忍睹的叫聲中,興兒的奏摺也遞到了都城通政司,共有兩份,包含前麵鹽政鼎新的一份和彙報這一年政績的一份,通政司早知周興是皇上的紅人,半晌不敢擔擱,遞到了軍機大臣手裡,軍機大臣又遞給了皇上。天子見此,龍顏大悅,調集各軍機大臣商討此鹺政的可行與否。
在此期間,也隻要妙玉最懂他不過,她提筆道:“山東各府的信,我幫你寫吧,就說桃花汛過後,端五汛又來,漕運堵塞,叫他們先等等。今後你高低的手劄,我幫你包了。”
“招!我招!我於成龍認命了!”
他走出了船艙,興兒噓了口氣,又麵無神采的坐了下來,說實話,這事兒他冇有實足的掌控,但是他賭了,小小一個知府,差未幾一個市長,不吝捐軀性命,和揚州統統鹽商開戰,他為了甚麼?不過是為了對得起本身這份位置,上應國庫虧空,下體民氣百姓,為此,他從策劃到計謀佈局,忙了大半年,並且放下了莊嚴,放下了尋覓並思念秦可卿的私交,不吝廢弛名聲請見沈月卿,不吝臉麵當眾在鹽法道衙門跪了一個時候……這些支出,能有回報嗎?
“不是這個意義,河防營的人是衝我來的,你不過蒙受了無妄之災,這不便利,你不看的好,免得吃不下飯。”興兒強忍著疼痛,實在內心早就想罵娘了,不過妙玉的潔癖比林黛玉可駭,他當然不肯意讓她看了。
牢頭奸笑著動手了,開端蔣子寧等人還硬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歸正罪名已經定了,大師都活不了。那麼,就是死,他們也不能完成周興收鹽稅的慾望。但是,當嚐到獄卒們拿刀子在他們骨頭上“彈琵琶”、早晨拿沙包重壓的滋味,三天以後,大牢內的幾十人無不哭爹喊娘!他們總算明白了甚麼叫做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