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玄墓山香火鼎盛,山中殿宇林立,行到山腳,更有一池碧波,鐘聲杳杳,聲聲喚動遊子的離鄉之情,湖水悠悠,倒映著遠山的梅花,絲絲縷縷清風,也是江南獨占的柔情,像此中特產的女人一樣令人迷醉,興兒雖是第二次來姑蘇了,然此情此景卻百看不厭。
“這是無妨的事,周太守是奉了聖命而來的嘛!路程但有擔擱,也是奉旨行事。”史鼐彷彿用心不問王子騰,諄諄教誨:“周興,揚州在江蘇也是一個重鎮,當年元末朱元璋和張士誠就在高郵等地打得不成開交,本撫不但要管江蘇多府,並且河道、漕運疏浚期近,望你好生措置,三年今後,本官纔好保你,而不是參你。”
妙玉作師爺打扮,徐行跟他進了月洞門,書辦接待了,興兒接了官印、辦妙手續,本想一走了之,不想現任江蘇巡撫已經出來了,一頂綠呢小轎在門外落下,這類肩輿,隻要四品以上的官員才氣夠坐,此時髦兒如果僭越,必定是犯法的。還冇看到巡撫大人,興兒就和世人先雙手支地跪了下去,異口同聲:“卑職拜見中丞大人。”
“下官承蒙中丞大人訓導了。”興兒跟下屬史鼐打了半天滴水不漏的官腔,才倉促告彆,他曉得史鼐當年和浩繁大臣一樣,聯名保過忠順親王當太子,是否與八王爺有乾係尚未可知,是以他是不會湊趣的。
這些官兵當真開了棺材查抄,不管那人尋死覓活的又是討情又是哭天喊地,但是棺材裡當真隻要一具死屍,忒也倒黴,這下子男人更不罷休,說本身有關防印信和路引,又和鹽運使大人是親戚,拿住了把柄要告狀……愣是轟動了守備出來,守備好說歹說還給了他銀子,纔不鬨了。
“本來你們宦海竟是這等處所。”妙玉不由得感慨。
“宦海就是專門吃人的,就像你說的桃花汛、漕運,黃河一決堤,朝廷總要賑災吧?因而銀子就一層層的剝削下來,到了老蒼內行裡,就隻要幾塊銅錢。口糧總要發吧?因而官吏暗通款曲,黃河決堤,他們當官的又不會死,苦的是處所百姓,樂得把最後的穀殼分發到他們口中。不管河道漕運的官員如何貪呢?這類大事總要征集河工吧?挨家挨戶抓壯丁,你不去?那麼拿錢來!縱使河工滿額了,也能夠欺詐訛詐!你冇錢?甚麼值錢他們就搶甚麼!”興兒說的滿臉嘲笑。
“這下子我連揚州都冇處理,如何扯到河道上去了,但是如果派我治河,彆的不敢說,江蘇漕運無影響、山東承平、河南能夠喘氣十年,我倒是能夠誇下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