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邇來城中可有甚麼風吹草動?”
將渤海海軍的根腳、財力在腦中過了一遍,忠順王臉上稍霽,卻還是正眼也不瞧對方一眼,抖開剛繫好的披風,邁下台階獨自揚長而去。
單這個‘也’字,便可知今早登門的來賓中,非隻一人如此惶惑模樣。
李通倉猝趕上,目睹到了院子正中,這才轉頭衝那翹首以待渤海提督一指,又點了點空無一人的客堂,表示對方在內裡放心等候。
“小兒輩嬌生慣養,倒讓公公見笑了。”
大理寺少卿孫紹宗如何不在?
李通也忙取了紫貂團龍披風,追上前幫忠順王披掛。
渤海海軍提督?
趁著父親與人酬酢的工夫,賀灌舉目四望,就見朝中重臣、黨魁儘皆雲集於此。
不對!
可高麗與中土朝廷的聯絡從未隔斷過,小半年的工夫,那抗議的國書就積了厚厚一摞。
太子公然是起了不臣之心!
內閣首輔賀體仁盤腿坐在馬車上,也問出了和忠順王一樣的題目。
這二者裡應外合,一定就冇有機遇……
可如果裘世安也是太子的人呢?
揣摩了好久也不得方法,他隻好抬眼問道:“城中可有甚麼風吹草動?”
裘世安明天代表的並不是天子的意誌呢?!
這倒是奇了,那孫紹宗與太子夙來靠近,乃至能夠說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不但賣力為其出運營策,更是太子黨中獨一的武力擔負。
他腦中乃至閃現出了一個影象:彼蒼白日,孫紹宗提鞭擎槍,殺入宮門敞開的皇城當中!
賀體仁本欲推拒一番,怎奈太子那溫熱潮濕的手掌分外有力,隻得一邊半推半就的任他攙扶,一邊連道‘不敢偏勞’‘愧煞老朽’。
賀灌心中惶惑,本來要起家攙扶父親下車,可扶著車廂掙了幾掙,兩條腿卻像灌了鉛似的難以轉動分毫,目睹太子和裘世安迎下台階,一時直急的大汗淋漓。
父子二人麵對太子俄然的邀約皆是心有疑慮,眼下天子抱恙在身,身為儲君更該謹言慎行纔對,這般大張旗鼓的遍邀朝中重臣相會,實在是有駁常理。
晨時方過。
說到這裡,他見父親微微點頭,便也順勢收住了話頭。
但要不是欲圖大事,太子將朝中重臣悉數請去,又能是為了甚麼呢?
李通隨口答了,身子又往前湊了湊,壓著嗓子道:“剛得著動靜,賀閣老、吏部徐天官、戶部尚書趙泓、大司馬盧彥斌等朝中重臣,也都在趕奔太子府的路上。”